所以,他只能这样独自等待着,等待她偶尔的垂怜。
云烬尘垂着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
他肤色本就偏白,此刻在檐下昏灯映照下更显得几分近乎透明的脆弱,精致的眉眼间拢着层化不开的落寞,像被雨打湿、敛了翅的蝶。
他没看穗禾,只望着自己身前那一小块地面,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水面,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姐姐平安归来就好。”
尾音几乎要融进夜里,听不出半分异样。
待穗禾说要晚些告知小姐他来过,他才睫毛微微颤动,依旧垂着眼,语气淡得像水:“不必了。”
在袖中悄悄蜷起手,指甲掐进掌心,用这点微痛提醒自己该转身了。
再站下去,那些藏不住的情绪怕是要从眼底漫出来了。
*
屋内。
烛火温软,将一切都浸在朦胧的暖光里。
云砚洲的手仍在云绮小腿上按着,力道沉稳得恰到好处,带着能消解酸胀的力道,催得人眼皮愈发沉重。
膝头的少女不知何时已歪了头,鬓边碎发蹭过他颈侧,呼吸渐长,带着初入梦乡的微醺鼻音。
眼睫垂着,像倦蝶停驻眼睑,偶尔轻颤,复又沉沉阖住,嘴角无意识抿出浅弧,乖得让人心软。
他垂眸看着,眼底沉静如深潭,只在极细微处,有极淡的波澜一闪而过。手上的动作未停,只是幅度更轻,似怕惊了这份安宁。
直到她身子要彻底滑下去,云砚洲才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带着惯有的平和:“睡着了?”
“唔,好累”怀里的人没睁眼,只含糊哼唧一声,像没睡醒的小猫往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更稳的姿势。
逛了一整日庙会,还亲手埋头做了半个时辰的木雕,她是真累了。
一动都不想动。
云砚洲喉间没什么声息,只下颌线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像是无奈,又像是默认了这份依赖。
抬手,修长如玉的手轻柔地理了理她额前乱发,动作却带着分寸,语气淡淡地提醒:“还没洗漱。”
“可我腿疼”她终于掀开点眼缝,声音黏糊糊裹着浓重鼻音,双臂一伸缠上他脖子,脸颊在颈窝蹭来蹭去地耍赖,“大哥抱我去。”
云砚洲任她挂着,身形依旧挺直,只垂眸时目光在她发顶落了一瞬,掌心在她腰侧虚虚拢了下,没真碰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