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站在那里,目光沉得像浸了墨的夜,落在少女覆着他手背的脸颊上,连眼底翻涌的情绪都藏得极深,只余一点不会为人察觉的灼热。
装的,又如何?
至少此刻,他手背触到的她的温度,是真的。她此刻的眼神,是只对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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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是见男人走神,少女指尖轻轻蹭过他手背的伤处,声线软得像揉了团云,“我在问你,这里疼不疼?”
楚翊垂眸望着她仰起的脸,喉结轻滚,语气暗带着几分不易察辨的哑:“疼。”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眼睫上,又淡淡添了句,“或许是因为那日,没能让表妹帮我上药。”
那日聚贤楼内堂,他刚提了让她上药的话,云绮还没来得及应或拒,祈灼的身影就已出现在门外,生生打断了他们的接触。
此刻提起旧事,云绮神色依旧温软,没有半分窘迫,只浅浅弯了弯眼:“既然如此,我停在寺外的马车上常备着常用药,其中就有烫伤膏。”
“表哥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同坐一辆马车回京,路上我帮表哥上药。”
楚翊盯着她澄澈的眸子,神色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应下来:“好。”
两人并肩出了清宁寺。
楚翊身形挺拔,比云绮高出一个多头,走路时微微偏着肩,宽肩如屏障般,恰好将她拢在身侧无风的位置,连寺外掠过的凉意都被挡去大半。
寺外马车早候着,云绮刚要抬步上阶,穗禾的手还没递到她肘边,楚翊已先一步抬手。
掌心虚悬在云绮发顶不过半寸,刚好截住斜斜落下来的日光,阴影笼罩住她,也不动声色地隔开了穗禾的动作。
“台阶高,小心些。”他声音低沉,语调淡得像随口叮嘱,目光垂落时,恰好能看见云绮微抬的眼睫,纤长如蝶翼轻颤。
说话间,他一只手轻抵在马车车门内侧,另一只手则虚虚悬在她腰侧后方的衣料上。
指尖离布料不过分毫,力道轻得仿佛只是怕她不稳。没有半分逾矩的触碰,却透着股某种不动声色的圈制。
云绮顺着他的力道踏上一阶,仰头时眼尾弯起,软声道:“谢谢表哥。”笑意落在眼底,自然得像是早已习惯他这般照料,没有半分生分。
待她坐稳在车厢内,楚翊才收回手,指腹似还残留着她衣料掠过的软滑触感。他抬步上车,车帘落下时,眼底的沉色又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