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
是李璃雪。
她并未追击逃窜的死士——穷寇莫追,何况石憨的伤势更要紧。她迅速俯身,指尖凝聚内力,在石憨左臂几处大穴疾点数下,指风带着清凉之意,暂时延缓了毒素蔓延。
她的目光却落在那堆碎裂的冰尸旁,眉头微蹙。
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符牌半掩在染血的冰渣与积雪中,非金非玉,呈鲤鱼形状。
符牌造型古朴,鱼鳞纹路清晰可辨,鱼眼处镶嵌着一颗细小的暗红色宝石,在雪地微光下反射着妖异的幽光。
鱼身中央,一道光滑的断裂痕迹清晰可见——这只是一半!
“王府调兵鱼符!”李璃雪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确定,指尖捏起那半枚鱼符,入手冰凉沉重,边缘还残留着冻结的血渍。
另一半,定然在淮阳王或他心腹手中!持此半符者,可调动王府部分隐秘力量!
这不仅是极其关键的物证,更是追查王府内部线索的直接桥梁。
风雪依旧在藏经阁外呜咽盘旋,卷起地上的雪沫与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石憨看着李璃雪手中的半枚鱼符,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渗血的伤口,重重喘息着,胸口起伏如风中败絮。
李璃雪不再多言,搀扶起他沉重的身躯,一步步踏着深雪,走向禅房那点温暖的灯火,留下两行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风雪覆盖。
禅房内,炭火盆散发着微弱的热量,却驱不散浓重的药味与血腥气。
石憨盘坐蒲团,褪下染血的僧衣,露出精壮却布满新旧伤痕的上身——旧伤是交错的刀疤与钝器击痕,新伤则是肋下翻卷的皮肉与左臂那片狰狞的青黑。
肋下伤口被寒气冻得有些发白,边缘微微发黑,显然是受了风寒;左臂的毒伤更吓人,青黑色正顽固地向四周蔓延,像极了爬满身体的毒蛇,散发着阴冷气息。
李璃雪沉默地取出金疮药、清水与匕首,动作利落而专注,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她先以温水小心清洗肋下崩裂的伤口,指尖带着柔和的内力拂过,轻巧地抹去凝结的血痂与污垢,触碰到石憨紧绷的肌肉时,能感觉到他因疼痛而微微颤抖。
药粉洒下的瞬间,一阵灼热刺痛传来,石憨闷哼一声,牙关紧咬,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却硬是没再发出半点声音。
接着是左臂的毒伤。
李璃雪秀眉微蹙,指尖凝聚起一丝精纯的冰寒内力,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