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按住他另一侧未受伤的肩膀,试图阻止他这近乎自杀的行为。那双平日里锐利如星的眼眸,此刻被惊惶、痛楚和一种更深沉的恐惧所占据。
她看到石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部贯穿的伤口,血沫从紧咬的齿缝中渗出,每一次肌肉的绷紧都让那焦黑的创口边缘迸裂出新的血珠。
然而,石憨那双布满血丝、几乎要从眼眶中瞪出的眼睛,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光芒。他的目光穿透剧痛带来的模糊,如同淬火的钢钉,死死钉在远处高悬石台上那个模糊的锦袍身影上——世子!
那眼神中的恨意和杀机,浓烈得如同喷射的火焰,几乎要将这片黑暗点燃!
“走!”他再次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用那根血棍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竟真的颤巍巍地、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
魁梧的身躯如同被血染红的危崖,在深渊之上摇摇欲坠,却又带着一股顶天立地的悲壮。
李璃雪看着他那被血浸透的后背,看着那狰狞的、几乎能看到森白肋骨的焦黑创口,看着他因剧痛而扭曲却依旧刚毅如铁的侧脸,一股酸涩的洪流猛地冲垮了心防。
她猛地咬住下唇,直至尝到血腥味,强行将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
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如兰!开路!”李璃雪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坚硬,如同淬火的寒铁。她不再试图阻止石憨,而是迅速解下腰间束带,撕成布条,以最快的速度,用尽全身力气,在石憨胸前背后死死缠绕了几圈,将那些不断涌血的创口尽可能勒紧!布条瞬间被鲜血浸透,但狂涌的势头似乎被稍稍遏制。
“是!”如兰早已双目赤红,含泪应声。她猛地抹去脸上的泪痕,长剑一振,剑锋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森冷的弧光。
她不再看脚下深渊,不再顾虑无处不在的铜镜杀机,身形如离弦之箭,沿着狭窄的石径,朝着石憨所指的方向——那座连接着高悬石台、如同天堑般横亘在前方的另一条悬空石径——决然冲去!
每一步都踏得石屑飞溅,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
李璃雪则紧紧护在石憨身侧,一手搀扶着他剧烈颤抖、随时可能倒下的手臂,另一手紧握软剑,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黑暗中那些如同巨大眼瞳般悬浮的铜镜。
她将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挡在石憨与那些可能射出致命光束的角度之间。
石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