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授衣。
已经过了巳时,赤日高悬,风依然带着寒意。
许克生在收拾行囊,今天要进城住一夜。
时光匆匆,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明天上元县开考童生试。
他将笔、墨、砚台归拢在一起,用布条小心固定住,装进一个布袋子。
又放了两件衣服,将包裹系好,
看上去像一个医疗包,拿在手上很容易被误认去出诊。
只在京城住两夜,不需要太多行李,凑合一下就过去了。
午后周三柱会来,赶牛车送他进城。
一个朴实的农妇从厨房出来,大声招呼:
“许郎中,面好了,现在吃吧?”
“好啊!辛苦了!”许克生大声答应。
妇人咯咯笑着,
“客气了啊!下次需要做饭,就来叫奴家一声。”
妇人解下围裙,回家了。
上午给这妇人家治牛,只是牛蹄子扎了根刺。
许克生没有收费,让妇人帮忙做一顿午饭,抵了诊金。
将路引贴身放好,出去洗了手。
饭菜已经放在了石榴树下。
简单的手擀面,肉丁臊子,用豆瓣酱炒的。
面的清香,
肉的脂香,
酱的鲜香,
香味扑鼻,许克生口水出来了,拿起筷子唏哩呼噜大口吃起来。
~
方百户敞着怀,背着手,趿拉着麻鞋在村里漫无目的地溜达。
因为老叔的葬礼,百户所的秋收、秋耕都是让他的副手试百户带人做的。
这让他有一种大权旁落的感觉。
已经过了三七,他特地出来巡视一番领地,昭示自己复出了。
方百户一摇三晃,步子有些慢,这次老叔的死给他的打击有些大。
官场少了一个有力的支柱,可能百户就到顶了。
天气凉快,他本打算停灵三十五天再安葬。
但是村民、老叔同侪的反应,都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除了三五个好友,吏部只来了一个主事,还是代表吏部来的。
村民之前都惧怕老叔,现在人死了,怨气都爆发出来了。
老叔无偿用工,黑狗咬死咬伤村民,黑狗吃了很多家禽
幸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