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出来了!娘娘,出来了!”
忽然,老产婆兴奋的哭腔嘶喊出声,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却异常精准地捧住了那滑落的紫河车。
叶卿棠紧绷如铁石的手指骤然一松!
三根金针的嗡鸣声戛然而止。她的目光死死锁在贵妃身下,那汹涌了不知多久的血水,在紫河车娩出的刹那,如同被彻底截断了源头,骤然间变得稀薄、缓慢,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丝丝缕缕的暗红渗出。
整个昭华宫内殿,陷入了死寂之后更深的死寂。
只有婴儿偶尔发出的微弱抽噎,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叶卿棠沾满血污的手指并未离开那三根金针,指腹依旧虚按在针尾,感受着那微弱却坚韧的余颤。
她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疲惫,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初,死死锁住贵妃苍白的面庞和身下那丝丝缕缕渗出的暗红。
“针尾颤未止,捻转勿停!”她低喝,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是对身边老产婆的指令,也是对自己极限的压榨。
老产婆慌忙应声,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却精准地接过叶卿棠捻针的动作,继续维持着那微弱却至关重要的刺激。
叶卿棠这才猛地抽回手,顾不上擦拭额上滚落的血汗,一把抓过旁边托盘里干净的布巾,粗暴地擦去手上滑腻的血污,随即闪电般探向贵妃的脖颈和手腕。
指尖触感冰凉,脉搏细微如游丝,几乎难以捕捉,但终究还在跳动,那丝微弱的搏动,如同寒夜里的残烛,摇曳不定,却顽强地证明着贵妃的生命尚未完全熄灭。
“参汤!再灌!温的!”
她头也不抬地命令,同时另一只手已飞速解开贵妃胸前被血汗浸透的寝衣系带,露出同样苍白冰冷的肌肤。
叶卿棠的手指精准地按压在膻中穴上,力道沉稳而持续,试图刺激那微弱的心气。
另一名宫女反应迅速小跑过来,捧起重新温过的参汤,小心翼翼地撬开贵妃的唇齿。
这一次,贵妃的喉头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吞咽反射。
虽然缓慢,却实实在在地将几滴参汤咽了下去。
时间在死寂中缓缓流淌,每一息都沉重如铅。
叶卿棠按压膻中穴的手指不敢有丝毫松懈,目光在贵妃灰败的面容和身下那几乎停止渗出的血迹间来回逡巡。
终于,贵妃的睫毛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