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看,这是我们在老君庙后山断桥下的密室找到的。”她指着其中一份账册,“上面记录了燕王私调边军三万,分七批南下,时间全在流民潮高峰期。他打着‘赈灾护路’的旗号,实则把兵马混进难民队伍,一路潜入京畿。”
皇帝皱眉:“仅凭调动兵马,不足以定谋逆之罪。”
“当然不止。”萧景珩接过话,“您再看这个——前朝御玺残片拓印,与燕王书房暗格里的那块完全吻合。还有这封密信,是他亲笔写给前朝遗族首领的,开头第一句就是‘共分天下,各掌南北’。”
殿内瞬间安静。
皇帝的手慢慢攥紧了龙椅扶手。
萧景珩继续道:“他们计划在春社日发动兵变,由前朝遗族煽动流民冲击东华门,燕王则以‘勤王’为名率军入城,顺势逼宫。届时,您要么禅位,要么就成了‘暴毙’。”
“荒唐!”皇帝猛地拍案,“燕王竟敢勾结前朝余孽?!”
“不是‘竟敢’,是早就干上了。”阿箬插嘴,“他们连联络暗号都设计好了——城中说书人传的谣言,药铺烧的暗语纸条,甚至流民营小孩唱的童谣,全是信号。昨夜我们差点就被堵死在井底,就是因为有人提前泄露了行踪。”
皇帝脸色阴沉如铁:“你是说,宫里也有他们的人?”
“不然我们怎么会被追得像野狗?”萧景珩语气平静,“但最可怕的不是内鬼,是燕王已经不打算遮掩了。他觉得时机成熟,只差一声令下。”
皇帝沉默良久,忽然看向阿箬:“你一个民间女子,为何冒死涉险?”
阿箬咧嘴一笑:“因为我欠世子爷一顿加肉的饼,他要是死了,我上哪儿讨债去?”
这话一出,连皇帝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萧景珩叹气:“陛下,乱源不在千里之外,就在您眼皮底下。燕王已经磨刀了,咱们不能再等他砍下来才知道疼。”
“可一旦动手,宗室震动,朝局动荡”皇帝仍有犹豫。
“那您想等什么?”萧景珩声音陡然拔高,“等他把刀架在您脖子上,再商量怎么收场?陛下,您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祖宗留下的规矩?我和阿箬愿意当场对天盟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阿箬立刻举起手:“我作证!要是骗您,让我以后吃饼永远不加葱!”
皇帝终于动容。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那一堆证据,最终落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