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插的不再是红艳艳的山楂串,而是一串金灿灿的麦芽糖——寓意“甜头来了”。
权力这玩意儿,就像天平。
一边往下沉,另一边自然往上翘。
现在所有人都在掂量,自己该往哪边站。
萧景珩忽然抬眼,看向养心殿方向。
那里依旧没有动静。
但他知道,皇帝在看。
看他能不能稳住这个局。
看他是不是真有资格,成为下一个执棋的人。
阿箬察觉他眼神变了,也跟着抬头。
“怎么了?”
“没什么。”他收回视线,重新打开折扇,“就是觉得,有些人还没醒。”
“谁?”
“那些还以为自己能两头押宝的。”
正说着,又一个小太监跑来,这次脸色更白:“世子爷,东宫东宫刚传出话,太子殿下突发高热,已请太医入诊,今日恐难视事。”
萧景珩点点头,没说话。
阿箬却嗤笑出声:“突发高热?昨夜月明星稀,今早就烧成这样?这病来得比谣言还快。”
“他不是病。”萧景珩轻声道,“他是认输了。”
一个太子,在这种时候选择“病重”,等于公开宣布退出牌局。
他不站燕王,也不站皇帝,更不敢碰萧景珩这颗突然杀出来的黑马。
他只能躺平。
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躺平”。
只有被淘汰的人,才会以为自己还能置身事外。
日头渐渐爬过屋脊,照在宫门前那对石狮子上。一只麻雀落在狮头上,歪着脑袋瞅了瞅下面来来往往的官员,忽然扑棱翅膀飞走了。
像是嫌这儿太吵,又像是怕待久了沾上晦气。
萧景珩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
“你说,皇帝什么时候发诏书?”阿箬问。
“快了。”
“为啥非得等?”
“因为得让所有人,都看清一件事。”
“啥事?”
“谁才是现在的风向标。”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名内廷文书官小跑着过来,手里捧着一份黄绫卷轴,额头冒汗:“世子爷!诏书拟好了,陛下让您亲自过目。”
萧景珩接过,没急着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