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品你也敢动?”萧景珩翻白眼,“穿你最好的衣服就行,别让人一看就觉得是来讨饭的。”
“切,我昨天穿的就是最好的。”她撇嘴,“再说了,我不怕他们骂我身份低,我就怕他们听完之后,夜里睡不着觉。”
萧景珩点头:“那就对了。让他们睡不着,咱们才能睡踏实。”
他重新坐下,把两份材料叠在一起,用镇纸压好,又取出个小木箱,将所有卷宗一一收进去。箱子合上时发出“咔”的一声,像是锁住了某个时代的棺材盖。
“你知道最妙的是什么吗?”他忽然说。
“啥?”
“李崇文这个人,不仅是燕王的联络人,还是皇帝眼前红人,三天两头进宫奏事。他敢这么猖狂,说明什么?”
阿箬眯眼:“说明他背后有人撑腰?”
“或者”萧景珩声音沉下去,“他自己就以为,他能当那个人。”
空气静了一瞬。
阿箬吹了声口哨:“哇哦,这瓜保熟。”
萧景珩没笑,反而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明天早朝,我不会直接点他名字。我会先抛个引子,说最近京城谣言四起,有人借百姓恐慌搅乱朝纲,请求彻查幕后黑手。”
“然后呢?”
“然后你就站起来,说你偶然得知一些内幕,愿意当庭作证。”他看向她,“你能扛住压力吗?百官盯着你,御史可能当场弹劾你,皇帝也可能震怒。”
阿箬咧嘴一笑,伸手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小匕首,在掌心划了道口子,血立马渗出来。
她把血抹在木箱上,像盖了个章:“瞧见没?这可是实名举报。”
萧景珩盯着那道血痕,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行,够狠。”
“那当然。”她收起匕首,“我阿箬行走江湖靠什么?一是机灵,二是不要命。现在机灵用完了,正好剩下不要命。”
萧景珩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第一缕光刺破云层,照在屋檐下的铜铃上,叮当响了一下。
他回头,看着阿箬:“准备好了吗?”
她拍拍木箱:“就等你一声令下。”
“好。”萧景珩坐回案前,提笔蘸墨,在一张新纸上写下几个字:**明日早朝,请查朝中不清之人**。
笔尖一顿,墨滴落在纸上,像一颗凝固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