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二十里外的古渡口。
风不大,但吹得旗子哗啦响。一面绣着“南陵”二字的猩红旗帜,孤零零插在高岗上,像根烤肉串杵在风里。
一个时辰前,萧景珩带着轻骑来过一趟,当着几个樵夫和摆渡人的面,仔仔细细查看地形,还拿炭笔在石头上画了标记,末了留下这面旗,扬长而去。
“这地方重要得很。”他临走时故意提高嗓门,“务必盯死了。”
话音落地,人马全撤,只留下那面旗,在月光下猎猎作响。
十里外一座破庙里,五个穿粗布衣的男人挤在角落。
“刚才那队骑兵,真是南陵世子亲自来的?”一人压低声音。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他下马,还跟摆渡老头说话呢!”
“那旗呢?咋不带走?”
“八成是信物,划地界用的。这地方,指定有猫腻。”
另一人冷笑:“有猫腻才好。官府越是遮遮掩掩,越说明里面有油水。说不定是粮草转运点,没人护着。”
“可咱们上面交代了,别轻举妄动”
“可也说了,要是发现漏洞,可以相机行事。”
“现在就是漏洞!”
“而且”那人眯眼,“你们没听说吗?城里都在传,南陵世子调兵去了北线,这边空虚得很。”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呼吸渐渐重了。
“要不咱们今晚摸一把?就看一眼,不碰东西。”
“对,拍个图回去交差。”
“万一有埋伏?”
“那旗都插那儿了,还能是陷阱?真要有埋伏,谁会提前打招呼?”
终于,为首那人一咬牙:“走!去渡口看看,速去速回!”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踏出破庙的同时,两侧山林里,几十双眼睛已经睁开了。
火油桶、绊索、鸣镝箭,全都上了弦。游动哨换了猎户装束,弓箭藏在柴堆后,刀插在草鞋底。没人穿官服,没人挂腰牌。
阿箬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手里攥着一张刚写完的纸。
江湖行止劝谕文初稿。
她念了一遍:“凡未经报备擅入京畿重地者,无论何门何派,皆视为心怀不轨。一经发现,按律处置,邻里连坐,镖路封禁,药材断供——瞧见没,最后一句我加的。”
旁边亲卫问:“断供?”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