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风霜与破阵的耗神,终究在林微身上留下了痕迹。回京月余,表面上她已恢复如常,处理宫务、督导医学馆、筹划“清异司”,井井有条。但只有贴身侍女和楚瑾宸知道,她偶尔会莫名感到一阵心悸,夜间盗汗,食欲也不似从前。
起初,只以为是劳累所致,多加休息便好。楚瑾宸更是将各类滋补药材如流水般送入坤宁宫,亲自监督她服用。
然而,一日午后,林微在翻阅一些古老的医案时,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险些晕厥过去。侍女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传唤太医,并禀报了楚瑾宸。
楚瑾宸扔下正在议事的阁臣,几乎是飞奔至坤宁宫。只见林微靠在榻上,脸色苍白,嘴唇缺乏血色,沈墨正凝神为她诊脉,眉头紧锁。
“如何?”楚瑾宸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沈墨收回手,面色凝重,起身躬身道:“陛下,娘娘脉象颇为奇特。看似虚浮无力,似气血双亏之兆,但细探之下,脉象深处又隐有一股异样的凝滞感,非寻常药石所能疏通。更像是某种根基上的损耗。”
“根基损耗?”楚瑾宸心猛地一沉。
“是。”沈墨斟酌着词句,“娘娘此前为先帝驱毒,后又于北境强行激发‘幽嬗之契’撼动邪阵,皆是对心神与本源之力的极大消耗。尤其是后者,隔空引动天地之力,虽仗赤火玉髓与陛下龙气支撑,但终究超越了凡胎肉身的常态负荷。如今外邪已去,这内里的亏空便显现出来。寻常补药,恐难奏效,甚至可能虚不受补。”
林微缓缓睁开眼,看着楚瑾宸担忧至极的面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陛下不必担心,臣妾无妨,只是有些累了。”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感,以及偶尔感知力变得迟钝的现象,都让她明白,沈墨的诊断恐怕八九不离十。这具身体,或者说她的灵魂与这具身体的契合,因为过度使用那种超越界限的力量,而出现了问题。她终究并非此世之人。
楚瑾宸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指尖的冰凉,心如刀绞。他拥有万里江山,无上权柄,却无法替她承受这病痛。“可有救治之法?”他看向沈墨,眼神近乎恳切。
沈墨沉吟良久,方道:“需缓缓图之。臣可开一些温和滋养、固本培元的方子,佐以针灸调理。但关键在于需娘娘彻底静养,万不可再劳心劳力,尤其不能再动用那‘幽嬗’之力。或许或许待寻得‘雷击木’那等蕴含无限生机的天地奇物,以其至阳生机滋养,方能弥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