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式的、需要上发条的旧钟在墙角滴答走着;墙上贴着几张早已褪色的年画,画上的鲤鱼和娃娃笑容模糊。一切都透着贫瘠却认真、整洁的过日子气息。
蓝溪被安置在滚热的炕沿坐下,李秀兰忙不迭地给她倒了一碗热水,又拿出一床厚实的棉被裹住她。
虽然身体的寒意逐渐被驱散,但那种源自灵魂深处、对河水的莫名恐惧,却像一枚被深埋进土壤的冰冷种子,牢牢地扎根在了她空茫的心底。这个临水而建、以水为生的家,给了她温暖和庇护,却也像一座被水环绕的孤岛,时刻提醒着那片吞噬了她过往、带来极致恐怖的冰冷水域的存在。
她望着窗外被木窗框切割出的一小块灰蓝色的天空,眼神依旧空洞迷茫,却清晰地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细微却刻骨的恐惧。她知道,遗忘,或许只是一种保护。有些东西,即便大脑不再记得,身体和灵魂,却早已留下了无法磨灭的、战栗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