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来自同一艘船。”
蓝溪的目光顺着他的指尖往下移,落在“血迹”两个字上,心脏突然沉了沉,像被什么东西攥住。她想起昨晚的梦——江雾浓得化不开,深蓝色的船身在浪里晃,有人在争吵,声音很凶,然后是“扑通”一声闷响,像重物掉进水里。她想跑,脚却像被钉在甲板上,只能看着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在水里挣扎,很快被浪吞没。
“蓝溪。”张涛的声音突然低了些,带着种不容回避的认真,他往前坐了坐,膝盖几乎碰到她的椅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或者,哪怕是一点感觉,比如冷,比如害怕,都可以说。”
这句话像根细针,戳破了她撑了半年的伪装。蓝溪的指尖开始发抖,咖啡杯在手里晃了晃,褐色的液体溅在杯垫上,和之前的水痕混在一起。她低下头,刘海遮住眼睛,过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眼底泛着红,连声音都带着点颤:“我做了半年的梦,几乎每天都一样。”
她顿了顿,伸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梦里总有艘深蓝色的小货船,江面上全是雾,能闻到柴油味,还有人吵架。有次我看清了,船头站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背对着我。然后我就掉进水里,江水冷得像冰,裹着我往下沉,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张涛没插话,从口袋里掏出个旧笔记本,是那种封面磨白的软皮本,他捏着笔,却没立刻写,只是看着蓝溪——他能看到她说话时,手指紧紧攥着围裙带子,指节都泛了白,显然这些话在她心里压了太久。
“三个月前,我开始记起一些碎片。”蓝溪的声音轻了些,却更清晰,“不是完整的事,是声音。有次我在美容院给客人做护理,吹风机的声音突然让我想起,当年我落水过程中好像听到不远处小货船的轰鸣声,还有船上人的争吵声,还有个男孩的哭叫声,喊我‘姐姐别下去!我想我应该是有个弟弟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有时候还会梦见他站在我前面,不让别人欺负我,结果他被别人揍惨了”
张涛看着蓝溪泛红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他把材料放回密封袋,文件收进文件袋,语气比刚才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蓝溪,现在线索还没串起来,血迹dna还得等几天,孙昊的社会关系也需要查。但我必须告诉你,你的身世可能很复杂,调查起来也充满危险,所以你千万不要擅自行动。”
他身体往前倾了倾,目光紧紧锁住蓝溪的眼睛,像是要把自己的决心传递给她:“答应我,不要再独自接触那些往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