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矮壮汉子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要动手推搡,被高个汉子拦住。
“姑娘,话不能乱说。”高个汉子语气阴沉,“我们岳家班行走江湖,靠的是信誉和规矩。岳老板是我们自己人,我们自然要护着他。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深更半夜要见我们台柱子,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便在这时,幕布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三个汉子顿时神色一紧,齐刷刷回头望去。
“班主吩咐了,收拾妥当就赶紧休息,明天还要赶路。”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幕后传来,似是故意提高了嗓门。
三个汉子会意,最后警告般地瞪了蓝溪一眼,转身钻回幕后。
蓝溪心知硬闯无益,索性退到戏台侧面的一处阴影里,寻了个破旧木箱坐下。她打定主意,今夜非要等到一个答案不可。
夜深露重,寒气渐浓。蓝溪裹紧单薄的外衣,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盯着后台出口。幕布后再无声响传出,唯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划破夜的寂静。
她想起弟弟失踪那天的情景。十一岁的蓝辰说要去镇上看社戏,这一去就再没回来。养父孙大爷一夜间白了头,全家寻了整整半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养父病重去世,临终前还握着她的手说:“一定要找到辰儿...”
十一年来,她从未放弃寻找。有人说弟弟可能被人贩子拐走了,有人说可能失足落水了,还有人说可能被路过的大兵抓了壮丁。她跑遍了附近的州县,问过了无数戏班杂耍团,却始终杳无音信。
直到一个月前,她在邻县茶馆歇脚时,偶然听到两个老人谈论戏曲,说岳家班有个武生功夫了得,年纪虽轻却已有大家风范,尤其擅演赵云,人称“活子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蓝溪当即打听岳家班的行踪,一路追到这个小镇上来。
今夜台上那武生,的身手做派,细微处的习惯动作,乃至偶尔流露的乡音,都与记忆中的弟弟如此相似!尤其是那回马枪时翘起的小指——这个习惯养父不知纠正过多少次,说武生亮相时翘小指显得女气,可蓝辰总是改不过来。
后台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打断了蓝溪的思绪。她急忙起身,屏息凝神。
厚重的幕布被掀开一道缝隙,一个身影悄然走出。
正是那个武生。
卸去浓重油彩,他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线紧抿,与记忆中那个稚嫩少年已有天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