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对那些想要毁灭我们的人最有力的反击。他们希望我们破碎,希望我们消失,或者变得和他们一样被仇恨吞噬。但我没有。我建立了生活,建立了连接,甚至学会了再次爱。”
这个词在空气中振动——“爱”。陈浩像是被无形之力击中般后退半步。
“爱?”他嘶声道,“爱是弱点,是幻觉。”
“不,爱是为什么我今晚站在这里。”蓝溪的声音突然充满力量,“我对生命的爱,对活着的人的爱,甚至是对你的爱,陈浩。因为我们是那场灾难共同的孩子,是共享那段黑暗的幸存者。”
她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动摇,那坚不可摧的仇恨面具出现了一道裂缝。
“你声称要为我复仇,为所有受害者复仇。但你看不见吗?你的复仇会将最后一个幸存者也毁灭。”蓝溪的声音哽咽了,“如果你杀了他,然后被杀或被捕,那么那场灾难就真正完成了它的工作——它最终吞噬了所有人,无一幸免。”
陈浩沉默着,刀尖微微下垂了几度。
“我还活着,就是胜利。”蓝溪继续说道,语气迫切而真诚,“我活着,就意味着他们没能完全赢。如果你也选择活着,选择不同于仇恨的道路,那么我们就双倍地赢了。”
她突然想到一个比喻,脱口而出:“就像地震后的种子,陈浩。废墟中最早发芽的那些绿色。它们不否认灾难的发生,但它们以生长的姿态回应毁灭。我就是那样的种子,你也可以是。”
长时间的静默,只有雨声填满空间。蓝溪看见陈浩的肩膀微微下沉,那姿态中的某些东西发生了变化——从猎杀的准备到某种沉重的疲惫。
“生长...”他重复这个词,仿佛品尝着陌生的滋味。
“是的,生长。”蓝溪柔声道,“比复仇更难,但也更值得。复仇只是一个终点,而生长是持续的过程,需要每日每夜的选择和勇气。”
她终于说出了最核心的论点:“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复仇最有力的否定。你看,我没有被苦难摧毁,我们不需要用杀戮来证明什么。我还在这里,活着,呼吸着,感受着——这就是最好的结果,最有力的证明。”
陈浩突然发出一声像是哽咽又像是冷笑的声音:“你天真得令人震惊,蓝溪。”
“或许是天真,”她承认,“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我深思过仇恨,品尝过它的滋味,然后特意选择了拒绝它。”
又一步向前,现在他们之间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