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不在了,她会像我家那些亲戚说的那样,把我爸的财产都卷走,然后把我赶走,但她没有这么做,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我好,我爸留下的财产,她都给我留着呢。”
“她对我真的很好,特别特别特别好”沈轻舟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甚至,她对我比对曲儿还好。”
他停顿许久,才继续说道:“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结婚成家,她总说这是我爸爸的心愿,是我爸临终前跟她说的,希望她能好好对我,看着我成家立业”
“可我,”他低垂着头,捂住脸,哽咽着说,“我有毛病,我根本不会喜欢人,我谁都不喜欢,我也不想结婚,前些年她催婚,我总算糊弄她,不愿意结。”
“我总以为还有时间,我以为以为一切都能慢慢来早知道她会这么早走,我我”
他说不下去了,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将后续的哽咽死死压了回去。
苏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任何语言在巨大的悲痛面前都显得苍白,她只能选择沉默地陪伴。
沈轻舟没有再说话。
苏平等了许久,等得眼皮沉重得直打架,呵欠连天,泪水涟涟。
好困。
她真的好困。
最近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根本睡不好,整天半梦半醒,噩梦连连,现在身心俱疲,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做。
陪着沈轻舟聊了这么久,已经到极限了。
她想回屋睡觉,又张不开这个口。
只能强撑着。
沈轻舟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重新开始说话。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只是在断断续续地回忆母亲生前的点滴小事。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逻辑有些混乱,常常词不达意,不知道是太久没好好睡觉困得脑袋迷糊了,还是太过悲痛,无法有逻辑有条理地说话。
苏平也没提醒他,就安安静静听着。
他大概是累极了,身心透支到了极限,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头一歪,靠在沙发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比苏平初见他时瘦削了很多,脸颊凹陷下去,下巴冒出一层青黑色的胡茬,眉宇间刻满了深深的褶皱和疲惫,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得舒展。
苏平自己也困倦得连打了几个哈欠,眼睛酸涩难忍,困得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蔫不拉几地看着熟睡的沈轻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