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套战法的核心,不是什么高深的理论,就是一句话: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你发挥你的飞机大炮,我发挥我的夜战、近战、土工作业和穿插分割。
在全局上我们处于劣势,但我们可以在局部,通过我们的智慧和牺牲,创造出暂时,属于我们的优势。”
这番将崭新战术与辉煌战史紧密联系的阐述,让台下所有学员,无论来自哪个野战军,
无论有何种经历,都产生了深深的认同感和强烈的共鸣。
一种更深层次的释然和振奋,开始在人群中弥漫。
自志愿军入朝作战八个月来,一种复杂的心态在不少指战员,甚至是一些高级学员心中悄然滋长畏美情绪。
这种情绪是源于一个刚刚从废墟中站起来的农业国,面对世界头号工业强国那近乎无限的钢铁洪流、遮天蔽日的机群时,所产生的直观而沉重的认知冲击。
许多人,哪怕是身经百战的英雄,内心深处也不免萦绕着一个疑问:
我们打鬼子、打老蒋的那一套,在如此强大的敌人面前,真的还管用吗?
是不是过去的经验都过时了?
正是这种潜藏的自我怀疑,使得第五次战役的失利带来的不仅仅是痛惜,更有一丝“果然如此”的无力感。
仿佛印证了那种“绝对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徒劳”的悲观论调。
而陈朝阳此刻的剖析,正切中了这个心结。
他没有否定敌人的强大,而是冷静地将其优势拆解为“信息权”与“机动权”。
他没有鼓吹用血肉之躯去硬撼钢铁,而是旗帜鲜明地指出,
要用我们最擅长的“藏、阻、散、破”去削弱、剥夺敌人的优势。
他更没有让大家抛弃过去的经验,反而从辉煌战史中引经据典,证明这些思想早已融入我军的血脉,是历经考验的“传家宝”。
这一刻,学员们猛然醒悟。
原来,不是过去的经验没用了,而是我们有些人,
在敌人耀眼的钢铁光芒下,自己先慌了神,差点把“孩子”和“洗澡水”一起泼掉了。
打鬼子的“地道战”精髓不是钻洞本身,而是“在地下保存自己,并寻找战机打击敌人”的主动思维;
淮海战役的顽强阻击,精髓不是死守阵地,而是“为了全局胜利,局部不惜一切代价争取时间”的战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