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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里飞快推演着如果当时布下雷场红军的夜间反击部队将会在归途上遭遇何等惨烈的损失。
他发现自己被“挖出敌人主力”的执念蒙蔽了双眼,忽略了最基础却最有效的战场控制手段。
陈朝阳毫不留情,手指转向代表炮兵侦察机的标识,问题更加刁钻:
“还有,你的空中侦察。
为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寻找新目标?
红军夜间反击成功后,部队要撤回坑道,他们的撤退路线、哪些洞口在夜晚使用频繁,
这些动态信息,你的侦察机有没有持续追踪、分析?
你有没有试图建立一条‘夜间活动轨迹’来锁定他们的核心出口和机动路线?”
观摩席上议论再起,这个问题超越了大多数人对侦察的常规理解。
“动态轨迹分析这,这是把侦察用到骨子里了!”一位年轻的学员喃喃自语,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仅要看敌人在哪里,还要看敌人怎么动
这就像老猎手盯梢,不光要找到野兽的窝,还得摸清它走路的道、喝水的点儿、啥时候出洞觅食,
陈主任这是把战场规律,摸到骨子里去了,我们的思考,还是太死板了。”
陈朝阳将这台下的分析议论尽收耳底,
这番强烈反应的根源,深植于我军当时极其有限的军事实践之中:
在长达二十多年的革命战争中,我军最擅长的是大规模的运动战和广泛的游击战。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是深入骨髓的原则。
除了抗战时期少数几次惨烈的阻击战和解放战争后期的城市攻坚,
更多依赖爆破和步兵突击,我军从未经历过如此高强度、长时期、依托坚固工事的现代化阵地对峙。
对于如何系统性地经营一块固定的防御区域,如何通过长时间、多维度的观察来摸清对手的攻防规律,整个军队都处于摸索阶段。
自己提出的“轨迹分析”,是将阵地防御从“被动挨打”或“伺机反击”的战术层面,
提升到了“主动掌控战场节奏、洞察敌方体系运作”的战役认知高度。
在学员们的认知里,“侦察”更多意味着步兵的抵近观察、抓“舌头”、或者最多是缴获的望远镜。
“空中侦察”是一个遥远模糊的概念,更多属于敌人拥有、对我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