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厄人”。
幼时不解,为何姜珊每次染恙,柳氏必强令她衣不解带贴身侍奉。而每每经她照料,姜珊总能迅速好转,她自己事后则必大病一场。
后来机缘巧合,得遇一位云游的玄门师父点化,才知她与姜珊的八字,乃阴阳术数中罕见的“乾坤契合”。
乾坤两仪,她是那承载吉运的“乾”。
姜家将她养在姜珊身侧,实则是用她自身的气运,去填补姜珊命格中的“坤厄”。经年累月的挡厄,姜珊的命数日渐昌隆,而她自身的福泽却如沙漏般悄然流逝。
若非姜瑜早得师父传授固本培元之法,暗中修持,或许三日前那场飞来横祸,便已是她气运耗尽、油尽灯枯之时。
也正因这场祸事,她那流落乡野的亲生爹娘,循着当年信物,竟意外寻到了姜府门庭。
“说完了?”姜瑜的声音清泠如碎玉,不带丝毫温度,“说完,我便告辞了。”
亲耳听过这对夫妻冷漠地谈论她的“死得其所”,姜瑜心中对姜家最后一丝眷恋也已烟消云散。离去,于她而言,是解脱。
“瑜儿,也莫全怪你母亲,此事,确是你欠了思量。”姜承宗此时才端着大家长的架子开口,面上是一贯的肃然,“既你亲生父母已寻来,你便随他们归家去吧。”
姜珊立刻上前一步,声音依旧柔柔弱弱,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姐姐,莫要怨恨娘亲,娘亲都是为了珊儿”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素色锦囊,递向姜瑜,一脸体贴,“这里有些散碎银钱,听爹爹说姐姐的亲族居于太行深处,生计艰难珊儿本想多备些的,可爹爹说,那深山野岭”
她欲言又止,柳氏却毫不客气地接话,带着刻薄的讥诮:“珊儿你就是心慈!有什么不好说的?听闻那穷山恶水之地,汉子娶不上婆娘,多是靠典买。你这般颜色回去,指不定就被家里卖了换聘礼!横竖你琴棋书画也平平,女红也难登大雅,嫁人倒也算条出路。”
她嗤笑一声,带着施舍的口吻,“你也别说我们不顾念这十八载情分。这点银钱,够你在山里嚼用一年了,姜家待你,已是仁至义尽。”
姜瑜看着柳氏那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嘴脸,连辩驳都觉多余。至于那点羞辱性的“盘缠”,她更不屑一顾。
她伸手去提那藤箱,正欲转身,目光却倏然定住——牢牢锁在姜珊从宽大袖口中滑落出的半截皓腕上,那里,赫然戴着一只水头极好的羊脂白玉镯!
“刷”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