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托人辗转送来的地址与联络方式。一同取出的还有一枚小巧铜铃,铃身刻着“太行姜氏”的铭文。
这铜铃是笺纸中夹带的信物,姜瑜方才已托相熟的脚夫,以急脚递送往太行地址。
关于亲生父母,她所知甚少。但太行深处、生计艰难,想来是肯定的。今岁科考已毕,若家中无力供养她继续求学,她自有法子谋生。至于柳氏口中什么“被卖作人妇”的妄言,姜瑜只当是笑话。
这世间,能将她当作货物随意处置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
她正凝神看着笺纸上模糊的地址,忽闻长街尽头传来一阵异于寻常的动静。
抬眼望去,只见一列极为齐整的青幔油壁车驾,正沿着林荫官道缓缓驶来。车驾虽非金玉装饰,但规制统一,拉车的健马毛色油亮,步伐沉稳有力,前后皆有身着玄色劲装、腰佩短刀的健仆护卫开道,阵仗非同凡响。
姜瑜所在的这片区域虽非汴京顶级的宅邸区,但平日也常有富贵车马来往。她只当是哪家权贵出行,不欲挡道,便向街边柳荫下挪了半步。
不料,那十数辆马车竟在她面前数丈处齐齐停驻,训练有素的护卫迅速分立两侧,动作整齐划一,如雁翅排开。正中最轩敞的一辆马车,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挑起。
一条踏着皂色云头靴的长腿首先迈出车辕,接着,一位身着月白锦澜袍的年轻男子躬身下车。他身姿颀长挺拔,面容俊美无俦,眉宇间自有一股矜贵清雅之气,目光温润,却隐含锐利。
他看向姜瑜,唇边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步履从容地朝她走来,在离她三步之遥处停下。
“姜瑜?”他的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叩。
姜瑜看着男子眉目间那几分与自己隐约相似的轮廓,心中已有了猜测。
她平静颔首:“是我。”
男子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铃,轻摇一下,铃声清越。
他温声道:“初次相见,我是你兄长,姜珏。我们收到了你托脚夫急递送来的铜铃信物。这铃本是一对,一在你手,一在祖祠,铃响即示血脉归位。父亲感应到铃声共鸣,便命我以快马循迹赶来。”
姜瑜下意识摸向袖中那枚铜铃,果见其微微震颤,与姜珏手中的铃共鸣未歇。她眼中疑惑稍解:“听闻家父母居于太行深处”
言下之意,您这阵仗,瞧着可不像山里人家。
姜珏闻言,笑意更深,坦然道:“祖产确在太行。”他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