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孙家!
为了区区差价,为了中饱私囊,他们竟敢用这种毒煤换掉军用精煤!这哪里是谋财,这是在卖国!是在用他大周将士的命,去填他们孙家和那个逆子的野心!
“好好啊”
一声低沉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呢喃,从周瑾瑜的喉间溢出。
他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极致的、万物归于死寂的平静。他随手拿起御案上那只赤如晚霞的琉璃盏,并未欣赏,只是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捻。
“咔嚓”
一声轻微到诡异的脆响。
在钱老、张大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只价值连城、巧夺天工的琉璃盏,竟在他指尖,无声地、缓慢地化为了最细腻的红色粉末,从他指缝间簌簌而落,如同流淌的血。
整个养心殿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空,温度骤降,冰冷刺骨。
周瑾瑜看着指尖那最后一抹红色粉末被风吹散,缓缓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龙目中,是一片连光都无法逃逸的深渊。
他用一种仿佛在讨论天气的语调,说出了让整个宫殿都为之冻结的话。
“李安。”
“奴奴才在”李安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牙齿都在打颤。
“传朕旨意。”
“着玄甲卫统领玄墨,即刻亲率三百玄甲,奔赴西山。”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万年玄冰。
“告诉他,朕的儿子病了。”
“活要见人。”
“死的也给朕把尸骨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