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毫无所觉。他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对着刘承,露出一个近乎悲悯的笑容。
“刘大人,晚生既敢来,又岂会不知你这府上是龙潭虎穴?”他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只是你这‘虎穴’,怕是早已漏了风。大人不妨看看这第二份礼,再决定是‘请’我做客,还是跪下求我救你一命。”
说罢,他从怀中,又取出了一份薄薄的卷宗,轻轻推到了桌案中央
刘承狐疑地展开。
只一眼,他额角的冷汗,“唰”地一下便下来了。
那上面,赫然是一份由王铮亲自审出的口供!
而口供的主人,竟是他最信任的副将,张奎!
口供上,张奎一字一句,详尽地交代了他如何早已暗中投靠孙党,并与南疆残部勾结,计划在三日之后,以“城中粮草告急,军心不稳”为由,煽动兵变,当场刺杀知府刘承,而后大开城门,引南疆乱军入城!
刘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他猛地抬头,那张总是挂着假笑的脸,此刻已是血色尽失。
他自以为布下了天罗地网,却不想,那最致命的毒蛇,竟一直盘踞在他自己的枕边!
黎子钊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将第三份,也是最后一份“大礼”,送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封由镇国公主亲笔所书的信函。
信中,乔兮月只字未提刘承的罪过,反而开门见山,承诺只要刘大人愿意拨乱反正,锦绣坊将立刻调拨足以支撑宁州半年的粮草与军费。
不仅如此,更许诺让他成为“神种”在整个宁州府推广的第一人!
这份功绩,足以让他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生路与死路,功勋与罪名。
清晰无比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刘承缓缓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所有的算计、挣扎、侥幸,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的清明与决断。
他猛地站起身,没有再看黎子钊,而是对着门外,厉声喝道:“来人!”
那满院的刀斧手闻声而动,以为是要动手,纷纷将手按在了刀柄之上。
刘承却看也未看他们,只是对着黎子钊,对着京城的方向,长揖及地,那总是挺得笔直的脊梁,在这一刻,恭敬地弯了下去。
“将张奎那逆贼,与城中所有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