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点黏连被分离,吴邪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属于自己的脸时。
他沉默了。
镜子里的人,眼神疲惫,面容憔悴,嘴角甚至因为长期维持吴三省的表情,留下了一些细微的僵硬纹路。
但这确确实实,是吴邪的脸。
不再是那个需要伪装狠厉,需要背负千斤重担的“三爷”。
他静静地看了很久,然后将自己关在房间。
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
一种压抑到了极致,终于得以释放的,无声的痛哭。
仿佛卸下了无数层必须的坚强、勇敢、担当,露出了底下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不堪重负的真实内里。
那些经历的恐惧、绝望、失去
所有血淋淋的残忍,都在这一刻随着泪水疯狂倾泻。
他终于
变回吴邪了。
可这个吴邪,还是原来的那个吴邪吗?
解雨臣的伤势比预想的还要严重。
解雨臣回到北京后,在协和医院待了一段时间。
情况稳定后,便被解家安排去了美国接受更先进的治疗和康复。
霍家按照霍仙姑生前留下的隐秘指示,经历了一番腥风血雨的内部争斗。
最终,由一夜之间被迫长大的霍秀秀,艰难地接过了当家的重担。
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眼底也染上了抹不去的沉重和决绝。
潘子彻底退休了。
他的身体垮了,肺部留下了永久性的损伤,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浪。
吴邪将他安置在杭州一个安静的地方,定期去看他,但绝不会再将他拉入任何危险之中。
潘子有时会看着窗外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黎簇,依旧不知所踪。
张起灵的话像是一句缥缈的偈语,给了吴邪希望,却又无处寻觅。
吴邪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但那个青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胖子,他永远的所爱,化为了巴乃溪边的一缕孤魂。
胖子没有离开巴乃,他留在了阿贵家的那个高脚楼里,治疗那永远无法愈合的心伤。
张起灵,他离开了,去完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