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栀就这么看着周信安,眼神淡淡的,像蒙了层薄雾。
忽而,她的嘴角弯起似有若无的弧度,声音像是寒冬里刚融的冰棱。
“别解释了周信安,你这张嘴,黑的也能被你说成白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愚蠢至极,所以可以对我招之则来挥之即去?”
周信安有点着急,握着裴清栀脚踝的力度渐渐加重,“不栀栀,愚蠢的不是你,是我,我以为自己这么做可以给我们俩一个最好的结局,可事实证明是我想错了。你给我个机会解释一下,十分钟,不,五分钟就行。”
几秒的沉默,车内的空间里隐隐透着压抑,让人心里没底。
半晌,裴清栀终于清泠泠地开口,“你和沈之遥吵架了?”
周信安瞪了瞪眼,“啊?!”
“我都听到了,今天中午在公司的时候。你和她吵架了,分手了,有空窗期了,所以又想到了我?”
周信安整个人快炸了,“我跟沈之瑶吵架?她配?她到处在跟别人说我追求她,我特么什么时候追求过她了?!我当然要把她叫出来说说清楚,今天中午我是在警告她!”
裴清栀的脸上没什么起伏,很难断定她到底信没信这句话。
“无所谓了,你不用向我解释,我也不想听,”她抽回自己的脚,穿上了高跟鞋,“周信安,你不要在这里自我感动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突然想做我的男朋友,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其实恋爱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喜欢我,而我也早就不喜欢你了。”
裴清栀的脚实在是疼得厉害,她最后还是没有去赴沈崇的约,只是发了条消息跟他诚恳地说了一句抱歉。
回到自己位于市中心的公寓里,裴清栀热敷了一下脚踝,贴了片膏药,随后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她拿着筷子,机械地往嘴里拨着面,吃着吃着突然停住。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凉的手背上烫得吓人。
她慌忙低头用手背抹脸,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汤汁,哽咽着把面咽下去,却尝不出一点味道,只有吸鼻子的轻响混着面汤的热气飘在空气里。
裴清栀清楚地记得那年周信安的生日,她提前很久准备好了礼物,在他家做了一桌子菜等他回来。
等了整整一晚上,等来的却是满身香水味又醉醺醺的男人。
那个时候,每天手机上各种逼她和周信安分手的匿名短信,让她几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