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热情也着实猛烈,无数声音交织在一起,加上身体依旧虚弱,了因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直跳,比身上的伤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张了张嘴,想让大家安静些,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勉强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对众人的热情感到既感激又有些束手无策。
就在这喧闹得几乎要让了因再次晕过去的时候,一道清泠嗓音如冰刃破浪,瞬间压过了房间内的所有嘈杂:“都在这里吵什么?”
声音不大,却寒彻肌骨。
众人闻声立刻噤声,纷纷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静心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面色静若深潭,目光扫过之处,如霜凝地。
原本叽叽喳喳的女尼们立刻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了因师傅重伤初醒,需静心调养。”她语声平淡,却字字千钧:“都退下罢,莫扰他清静。”
女尼们不敢违拗,互相看了看,便依言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关切地看了了因几眼。
随着最后一人轻轻带上房门,禅房内瞬间恢复了寂静。
众人一离开,原本站在门口的静心缓步走到了因床前。
令人惊奇的是,随着旁人的离去,她脸上那层冰冷的寒霜如同春日暖阳下的积雪,迅速消融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明媚,眼神中也透出了几分笑意。
静心拖着一张凳子,坐到了因床前。
她身子微微前倾,目光落在了因苍白的脸上,唇角弯起一抹极浅的弧度,似春冰初融。
“醒了?我还以为你真要长睡不醒了呢。”
语气轻快,甚至带着几分熟稔的调侃,与方才殿前那个声色俱厉的静心师太判若两人。
了因望着她眼中未褪尽的笑意,心里却澄明如镜。
这笑容,并非是为他展颜。
就像是那一张孟婆面具,戴上它,她便可以暂时抛却身份枷锁,言行举止随心所欲,不必刻意隐藏那份被压抑的性情。
而自己,不过是机缘巧合下,窥见了面具后真实的一角,才得以享有这份“殊荣”。
一旦有外人在场,那张面具便会立刻戴回去,恢复成众人眼中那位冷若冰霜的——“青灯霜眉静心师太”
思绪转动间,了因勉力撑起些精神,声音虽虚弱表达感谢:“多谢静心师太,多谢静念庵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