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无相寺山门外,晨雾尚未完全散去。
了因走下最后一级石阶时,一辆简陋的马车已等候在路旁。
证道院首座空言、药王院首座空善早已在此等候。
空言首座面容清癯,此刻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化开的沉郁。
他上前一步,将一个半旧的青布包裹递到了因手中,声音低沉:“了因,这里面有几部老衲亲手誊抄的金刚经、心经,还有药王院备下的些许调养经脉的丹药。药性温和,或能稍减痛楚。”
他顿了顿,目光避开了因平静的视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愧意。
一旁的空善首座身形微胖,性情向来宽厚,此刻更是面露不忍,补充道:“了因啊,此去下寺,路途遥远,你务必一路小心。下院清苦,若实在难熬,或是伤势有变,便寄一封书信回来。大无相寺的山门,始终是为你打开的。”
他说得恳切,眼中满是惋惜。
了因接过那尚带着体温的包裹,触手微沉。
他并未查看,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浅淡如云烟,却看上去无比心酸。
“首座言重了。弟子本就是从下院一路修行上来的,又何谈清苦?”
说话间,他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一片茂密的松林,林影深处,似乎有袈裟的一角悄然隐没。
了因心下了然,不再多言,双手合十,对着两位首座及那松林方向,深深行了一礼,动作虽缓,却依旧保持着佛门弟子的仪轨。
“小僧走了,诸位首座,保重。”
说罢,他不再停留,转身登上了马车。
车轮碾过碎石路面,发出碌碌的声响,载着那单薄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蜿蜒的山道尽头。
空言首座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良久,沉重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转过身时,目光与从那松林中的戒律院首座空庭短暂交汇。
空庭首座面色冷峻,眼神复杂,对着空言微微颔首示意。
空言与空善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无言,随即默然转身,一同沿着来路,缓步返回那云雾缭绕的山门之中。
“嘎吱嘎吱”,简陋的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
了因掀开有些破旧的车帘,看着前方正熟练驾驭着马匹的俏丽身影——静心师太。
静心虽身着灰色僧袍,却难掩其玲珑身段,一头青丝早已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