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一边求饶,一边慌乱的退回到二楼,背靠走廊墙壁,大口喘着粗气,两条腿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他虽然见过一次鬼了。
但金有福和花婶给他的感觉,依旧是难以形容的恐怖。
和它们比起来。
上次医院停尸间,那个诈尸的女鬼,根本算不了什么。
“有福叔已经看到我了,为什么没有追上来,他还记得我吗?”
“不,不可能,林白说过,人一旦成了鬼,就和生前没有什么关系了,有福叔的样子,像是在堵门。”
“一鬼堵门,一鬼进屋,他们两口子,这是要把事情做绝,要把这栋楼里的人,全都慢慢折磨死啊!”
吴用想明白了这一点后,更害怕了。
不过他又发现,自己或许没有立场,去指责这对亡命鸳鸯。
因为他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
当年金有福的死,很可能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是楼里唯一一个外地人。
在必须有一个人去死的时候,大家会怎么做?
花婶恐怕也不是自杀的。
她如果真是悲伤过度,选择自我封闭,就不会在大半夜发出惨叫。
吴用看着面前熟悉的楼道,缓缓闭上眼,脑子里浮现出来了一幕,早就被他遗忘的画面。
乱哄哄的楼道里挤满了人。
一张张脸全都愁容满面。
最后有人把矛头指向了那个年轻的外地司机。
对方平时憨厚实在,但也不傻,自然是拒绝了。
可很快有年纪大的老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妻子。
旋即更多的人围了上来,把他妻子关进了房子,抢走手机,剪断电话线。
年轻司机被逼无奈,只能接过当晚的排班表,朝楼下走去。
可是后来,谁也没想到,开一趟车,竟然出了人命。
没有人敢把男人的妻子放出来,也没有人敢告诉她真相。
直到她猜到了自己丈夫的死亡。
从六楼一跃而下。
楼里所有大人,都开始称赞女人的贞洁,和年轻司机的无私奉献。
用一顶顶高帽,把当初的所有罪恶,遮掩起来。
如果不是年轻司机头七回魂那天午夜,一个小孩在阳台窗外,看到了那张因恶毒而彻底扭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