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步,出了事。
一只手猛地从桌案后头伸出来,铁钳似的,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满吓得魂儿都飞了,尖叫堵在嗓子眼,手里的托盘“哐当”一声歪了,上头的经书稀里哗啦往下掉。
她想挣,可那只手力气大得吓人。
也就在那时,一个阴森森的,带着几分得意的声音,直接在她脑子里炸开。
“不如借这丫头身子,诱了这先天佛子,吸了佛子元阳,功力大增,就能化人形了!”
“要不然不人不鬼不妖的,三界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
那声音不是长孙少爷的。
尖利,刻薄,充满了怨毒。
小满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以为自己是撞了邪,听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猛地一甩脑袋,另一只手也顾不上什么规矩,死命去掰那只手。
也不知是她力气突然变大了,还是那东西松了劲,手腕上骤然一轻。
小满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也顾不上掉了一地的经书,转身就往外跑。
她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口气跑出了静心苑,跑出了老远,才敢停下来,扶着一棵老槐树大口大口地喘气。
而书房里,林清玄缓缓睁开眼。
他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抬眼,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单薄的青色身影消失在门外。
桌上,那个黄杨木的托盘翻倒着,几卷经书散落一地。
从那天起,姚小满就开始做梦。
梦里的东西,就是那团雾。
可梦里那东西的声儿,跟她在书房里听见的那个,又完全不一样。
一个哀戚戚,装可怜。
一个阴森森,藏着刀。
小满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这俩,就是同一个玩意儿。
它想借她的身子,去害长孙少爷。
小满心想管他什么先天佛子,什么纯元阳。
她只知道,长孙少爷是主子,她要是真按那东西说的做了,别说拿回卖身契了,只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再说了,她姚小满虽然是个丫头,却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害人的事儿,她干不来,也违背她的生存原则。
想到这,小满站直了身子,廊庑下的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