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懦夫身上!”
他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每一步都踩得地板咯咯作响。
“今日之败,非战之罪!是我!是我瞎了眼!”
朱高煦在一旁看着,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出声劝慰。
姚广孝始终静静地站着,等朱棣发泄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殿下,愤怒于事无补。”
朱棣停下脚步,回头瞪着他:“那先生说,该当如何?!朱栢兵锋正盛,金陵城下,我军新败,士气低落!而我的那些‘好盟友’,却只想着保存实力,坐看我燕军流血!”
“我还能如何?!”
姚广孝走到那被踢翻的火盆边,伸出枯瘦的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尚有余温的木炭,在指尖轻轻捻动。
“败局已定,强攻金陵,已是痴人说梦。”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朱栢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更有那楚军,战力之强,远超我等预料。正面交锋,殿下已无胜算。”
这话如同一把刀子,直戳朱棣的痛处。
朱棣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但他没有反驳,因为姚广孝说的,是血淋淋的事实。
“那便眼睁睁看着他朱栢夺了这天下?”
朱棣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强攻不成,”
姚广孝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诡异莫测,“便只能智取。”
他顿了顿,似乎在品味这两个字,然后又轻轻摇了摇头。
“不,不是智取。”
“是巧取。”
“巧取?”
朱棣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走上前,盯着姚广孝,“如何巧取?”
姚广孝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幽暗的光芒,深夜里鬼磷燃起的火焰。
“殿下,您现在,仍然是这勤王大军的盟主,不是么?”
朱棣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盟主之令,秦王、晋王他们可以阳奉阴违,可以畏战不前。”
姚广孝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可若是这些拥兵自重,首鼠两端的藩王们,都死了呢?”
“什么?!”
饶是朱棣心性狠辣,听到这话也不禁瞳孔一缩!
帐内的空气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连跳动的火焰都凝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