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中央,他背对着她,身影在月光下拉得颀长而孤寂,“你今日,为什么要帮我?”
在大殿之上,她句句看似在劝他,实则却是在救他。
救他脱离那被仇恨彻底吞噬的深渊。
他自己都想把自己变成一头彻头彻尾的野兽,她却偏偏要让他记起,自己也曾是个人。
“我不是在帮你。”
徐妙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是那么平静,“我只是在想,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四哥,他会怎么做。”
朱棣。
听到这个名字,朱栢的拳头在袖中不自觉地握紧。
又是他!
他生命中,永远绕不开这个人。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徐妙云。
“他会怎么做?他会比我更狠!他会把朱允炆千刀万剐,会把那些所谓的忠臣全部诛族!你信不信?”
“我信。”
徐妙云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她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怜悯。
“我信他会那么做。但我也知道,他做完之后,会比任何人都痛苦。因为他的心里,还有别的东西。”
“而你,”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你现在的心里,只剩下恨了。”
只剩下恨了
朱栢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人,赤条条地站在她面前,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硬外壳,都被她轻而易举地击碎。
他狼狈地移开目光,不敢再与她对视。
“你懂什么?”
他嘴硬道,“你嫁给了他,你当然向着他说话。”
这句话一出口,朱栢就后悔了。
他知道这话有多伤人,有多么不讲道理。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良久,徐妙云才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那叹息声,像一根绣花针,轻轻扎在朱栢的心上,不疼,却酸涩得厉害。
“是啊,我嫁给了他。”
她缓缓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一同看着这条通往未知的前路。
“十二,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曾带我去过鸡鸣寺。寺里的住持摸着我的头说,这女娃面相极贵,未来是母仪天下的命。”
她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语气平淡。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