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梦境。
韩阳揉了揉太阳穴,苦笑着接受了现实。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基层民警,日复一日处理着邻里纠纷、小偷小摸,偶尔参与扫黄打非的专项行动。
岁月就像派出所门口那棵老槐树上飘落的叶子,一片片无声无息消逝在时光里。
三十岁那年,在家人的催婚下,他无奈参加了相亲。
这次他妥协了,毕竟同龄人的孩子都上小学了。
公务员的身份让他在婚恋市场上颇为吃香,很快便结识了一位温柔的教师。
对方是市重点中学的语文老师,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最喜欢读纳兰容若的词。
相恋一年后订婚,双方家长坐在酒店包厢里,按照本地风俗商定了两个28.8万的彩礼,这在某个东部沿海省份算是中等偏上的标准。
女方陪嫁一辆奔驰,新房首付后公积金刚好覆盖月供
婚礼上,向来严肃的父亲喝得酩酊大醉,拍着他的肩膀说:
“成家立业,人生圆满啊!”
韩阳望着满座宾客虚伪的笑脸,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这真的是他想要的生活吗?
但看着身旁新娘幸福的笑容,他还是把这份疑惑咽了回去。
婚后的生活就像提前写好的剧本。
婚后一年,第一个孩子降生。
四年后,响应政策要了二胎。
四十五岁时,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大女儿中考全市前十,小儿子却因为沉迷游戏被学校约谈。
妻子开始更年期综合症,每天都要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
生活就像复印机里不断吐出的纸张,每一张都相差无几。
平凡而安稳的生活就这样持续着。
六十三岁退休那天,老同事们聚在常去的大排档。
有人提议去西藏自驾,他却突然想起年轻时那个荒诞的修仙梦,自嘲摇了摇头。
那天晚上,他独自在阳台上抽了半包烟,望着星空出神。
退休后丰厚的退休金让他终于有机会实现年轻时的梦想,环游世界。
那几年他带着妻子走遍大大小小的国家。
去了巴黎看铁塔,去了威尼斯坐贡多拉,在马尔代夫的沙滩上捡贝壳。
但八十岁那年,年轻时熬夜值班积累的伤病终于爆发,他躺在高级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