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全一家又岂会轻易放过他们。
然而,更让陈立没想到的是,这场风波竟会烧到自己身上。
旬月之后,那二十三户走投无路的人家,在陈兴周的带领下,找上了陈立。
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希望用家中的田地作抵押,向自己借粮,然后还了陈兴家的借粮。
陈立坐在自家堂屋的木椅上,手中捧着一碗热茶,眉头微蹙。
为首的陈兴周站在堂下,老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身后跟着二十几张写满焦虑的面孔。
“小立啊!”
陈兴周声音嘶哑:“叔公实在是没活路了,这才厚着脸皮,带着大家伙儿来求你。陈永全那黑心肝的,逼得太紧,再不还粮,我们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这点田,可就全归他了啊。”
“是啊,立哥!”一个瘦得脱了相的汉子抢上前一步,急切地哀求:“求您行行好,借点粮给我们应应急,只要能熬过眼前这一关,明年!明年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连本带利还给您!”
“立哥儿,帮帮我们吧!”
“陈老爷,发发慈悲啊!”
“家里孩子都快饿死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难处。
有人低头搓着手,有人偷偷抹眼泪,还有人咬牙攥拳,仿佛下一刻就要跪下来求他。
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陈立嗤之以鼻。
这二十三家人的田地有多少,陈立门清。
本就是人多地少的家庭,每年种出来的粮食都不一定够吃。
即便今年借了他们粮,明年依旧还不出来,到时候,又不知要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来了。
最终不过是饮鸩止渴,将矛盾转移到自己身上罢了。
陈兴家可是族长,在村里也算德高望重,他们都能联合起来闹。
自己辈分低,在族中根基浅薄,再加上被陈兴家针对已久,又有什么手段让他们还粮?
接手这烫手山芋,将来如何收场?
陈立缓缓放下茶碗,片刻后摇了摇头:“抱歉,各位叔伯兄弟,这粮我不能借给你们。”
“为什么?”
陈兴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失望:“陈立!大家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我们的田地被陈永全那小豺狼吞掉,看着我们全家老小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