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归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目光顺着小绣鞋缓缓上移。
漂亮泛光的袈裟本精美干净,却在混着血气与泥土的地边走过,沾上一抹污脏。
再往上,是一张精致漂亮的脸,无波无澜,眉目间却仿佛含着悲悯,宛如大雄宝殿之上,那双慈悲观世的双眸。
不知过了多久,又好像只是一瞬。
一只白皙柔软的小手向他伸出。
“还不起来?”
谢云归不知为何,眼睛发酸得厉害。
脏污沾血的手与其相握,在金伞下,仿佛多了一抹不知名的光芒。
谢云归憋回眼眶里的热意,借力起身。
借了个空。
“啊啊啊——”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猛然响起!
谢云归只觉手中的小手没有丝毫从前的牛劲儿,反而弱不禁风地一拽就倒。
他还人没起得来,身上就砸下重物,对此刻重伤的他来说,更犹如千斤坠,砸的他闷哼一声,眼冒金星。
差点当场去了。
远处的秦九州和追雪在温软伸手时就匆匆往这边赶来,但愣是没赶上她摔的速度。
——公主府门前的台阶上,一团不知名袈裟胖墩趴着起不来,无声无息地仿佛死了。
被压在下面的隽秀少年满身狼狈,狂翻白眼。
憋回去的眼泪生生被砸出来了。
金伞摔去一旁后,雨水肆无忌惮地砸落在脸上,混合着眼泪一起落下。
散发着浓烈的命苦气息。
秦九州连忙将温软抱起,上下打量着她:“摔到哪儿了?疼不疼?”
温软深沉不语。
但若细看,就会发现那双大眼珠子里满是装逼失败的恼羞成怒,与衡量是否要杀人灭口的蠢蠢欲动。
该死的谢云归!
王伸手,他就真敢抓?
抓就算了,竟还真敢借王的力?!
大逆不道的死东西!
迟早鲨了他!
见追雪正要扶谢云归起身,她低沉咒骂:“该死的!谁允许你动他?!”
追雪吓得连忙松手。
谢云归又掉回了地上。
“放着,本座来!”
温软愣是挣扎着下地,捡起金伞,倒挡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