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被带走之后,江城安静了下来。
一种死人般的安静。
独眼龙蹲在废品回收站门口,抽着半截烟屁股,感觉浑身不得劲。
街上的人走路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抬腿,落脚,手臂摆动的幅度都分毫不差。
“妈的,跟奔丧一样。”他小声嘀咕。
旁边一个拾荒者推着小车路过,听到他的话,脚步顿了一下。
那人面无表情地扭过头,手腕上的电子表闪过一道蓝光。
“市民龙一,你的言论存在-0.012的价值偏离,建议修正。”
冰冷的声音从那拾荒者的嘴里说出来,却不带半点他自己的音调。
独眼龙吓得一哆嗦,赶紧把烟屁股踩灭。
“我操,这他妈是人是鬼?”
整个城市,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每个人都成了提线木偶。
这就是“绝对均衡力场”。
它不杀人,它只是抹掉所有不该有的念头,所有“价值不高”的行为。
愤怒、悲伤、懒惰、甚至连开个玩笑,都会被系统判定为“熵增”,然后被力场强制抚平。
“老公,我饿。”
“岁月阁”里,林晞雪趴在柜台上,像条脱水的鱼。
她手里的次元终焉幡,暗淡得像一块用了几十年的抹布。
“这破地方,连口泔水都馊了。”她有气无力地抱怨,“寡淡得跟白开水一样,连个咸味儿都没有。”
空气里,所有情绪都被磨平了。
喜怒哀乐,贪嗔痴怨,全都变成了一个统一的,冰冷的念头:价值。
做什么最有价值。
怎么想最有价值。
林晞雪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无味”给噎死了。
夜枭骑着他的破三轮,慢悠悠地穿过死寂的街道。
他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力,像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挤过来,试图把他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给捋直了,烫平了。
他眉心那个看不见的混沌时钟印记,开始发烫,那根指针疯狂地乱转,像个喝醉了的疯子。
“想给我上发条?”
夜枭咧嘴笑了笑,停下三轮车。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任由眉心的印记,将那股灼痛感,沿着一种古怪的频率,扩散了出去。
没有声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