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货郎腰间露出的半截黑鞘短刀,“只是学生习惯独来独往。”
货郎的笑容僵了僵,鞭子在驴臀上抽得脆响:“那便祝先生一路顺风。”
驴车轱辘碾过石子路的声音渐渐远去,萧琰之松开紧握书箱的手,掌心已沁出冷汗。他蹲下身假装整理鞋带,眼角余光瞥见道旁树林里闪过几个黑影,衣袂翻飞间,隐约能看到腰牌上的东厂番子标记。
原来从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被盯着的猎物。
暮色降临时,萧琰之在官道旁的悦来客栈歇脚。店小二端来的糙米饭混着沙粒,咸菜坛子敞着口,苍蝇在上面嗡嗡打转。邻桌几个佩刀的汉子正唾沫横飞地吹嘘,其中一个络腮胡拍着桌子:“听说了吗?魏公公要查抄江南织造局,那可是肥得流油的地方!”
“谁去查?锦衣卫那帮丘八?”
“嘿嘿,听说派了个书生。”络腮胡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丁,怕是没到苏州就成了水里的鱼食。”
萧琰之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青影,快得像春日的闪电。他还没反应过来,邻桌的汉子们已捂着喉咙倒在地上,鲜血从指缝汩汩涌出,染红了油腻的桌面。
一个穿青色劲装的女子站在门口,腰间软剑还在滴着血。她生得极美,眉梢却带着股狠厉,目光扫过萧琰之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
“东厂的狗,也配在这儿聒噪?”女子声音清冷,踢开脚边的尸体,“这间客栈,我包了。”
萧琰之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慢慢放下筷子,指尖触到书箱的锁扣。就在这时,女子的目光落在他的书箱上,突然笑了:“阁下倒是镇定,不像寻常书生。”
“生死有命,”萧琰之强迫自己露出镇定的神色,“姑娘要包店,学生这就走。”
他刚站起身,女子的软剑已抵在他咽喉。冰凉的剑锋贴着皮肤,带着铁锈的腥气。“这箱子里是什么?”女子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匕首,“敢藏在书箱里的,总不会是四书五经吧?”
萧琰之的心跳得像擂鼓。他想起皇帝李新宇在金銮殿上说的话:青萍剑在身,如朕亲临。可此刻,这柄能定天下的剑,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后,连出鞘的机会都没有。
“是家母遗物。”他垂下眼睑,声音尽量平稳,“姑娘若不信,可自行查看。”
女子挑了挑眉,软剑收了回去。“算你识相,”她转身走向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