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户是个从死牢里提出来的刽子手,脸上有一道横贯鼻梁的刀疤。
“记住,”魏忠贤抚摸着新铸的印信,上面刻着“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关防”,“咱们要抓的,不是偷鸡摸狗之辈,是那些藏在锦绣堆里的毒蛇。”
他亲自设计了东厂的腰牌,背面刻着一只衔着钥匙的蝙蝠。第一批番役上岗那天,魏忠贤站在衙门口,看着他们消失在长安的大街小巷,像一群无声的蝙蝠展开了翅膀。
初夏的雨打在东厂衙署的琉璃瓦上,魏忠贤翻看着手下呈上的密报。户部侍郎李适之与太子在东宫密谈了三个时辰,谈论的内容被窗外的夜莺“听”得一清二楚。
“李侍郎最近总说自己脚痛,不上朝啊。”魏忠贤对着铜镜整理帽翅,镜中的人影嘴角噙着笑意。三日后,李适之“畏罪自缢”的消息传遍长安,他的书房里搜出了“勾结废太子”的书信——那笔迹,与魏忠贤让书生们练习了三个月的一模一样。
安奉山的使者在平康坊的妓院里被擒获时,正与户部的小吏交易边军粮草的账簿。魏忠贤让人将账簿呈给玄宗,皇帝震怒的同时,也愈发信任这个总能带来“真相”的东厂总管。
杨承忠试图拉拢东厂的番役,却被魏忠贤反将一军。他让人扮成杨承忠的亲信,在黑市上贩卖禁军的甲胄,然后“人赃并获”。虽然玄宗看在杨贵妃的面子上没有深究,但杨承忠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已大不如前。
深秋的夜晚,魏忠贤站在东厂的瞭望塔上。长安的万家灯火在他眼中,变成了无数等待收割的麦穗。他想起刚入宫时,那个踹过他的老太监,如今正在东厂的地牢里,每天数着墙上的霉斑过日子。
天启十四载的十一月,寒风卷着雪粒拍打东厂的朱漆大门。魏忠贤看着急报上的字,手指微微颤抖:“安奉山反了!”
消息传到宫中,代宗正与杨贵妃在华清宫温泉里嬉戏。皇帝起初以为是谣言,直到洛阳失陷的奏报接连送来,才慌忙召集大臣议事。杨承忠拍着胸脯保证:“不出十日,必能平定叛乱。”
魏忠贤却在暗中调遣东厂番役。他让人盯着那些曾与安奉山有过往来的官员,将他们的家眷秘密控制起来。同时,他派千户带着密信前往灵武,交给那个据说很有才干的太子李亨。
马嵬坡的兵变来得猝不及防。当禁军哗变,要求处死杨贵妃时,魏忠贤站在玄宗身后,看着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皇帝,泪水混着鼻涕流下。他悄悄将一枚东厂的腰牌塞给陈玄礼,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