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白骨。
陈光穗引着队伍穿插小道,抄近疾行。
他们要去黎阳县北四十里的白沟渠,共一百二十余里路,且得赶在曹威的前面。
哪怕曹威有意拖慢行程,并在黎阳驿歇了一夜。萧弈也比他们来回多跑了近一百里,行程极赶。
只能说,老将下令太过严苛。
两侧的芦苇飞快掠过。
萧弈胯下的乌骓马是陈光穗挑选的良驹,跑起来稳如磐石,可疾驰了半个时辰后,马背肌肉也开始震颤。
他看不清路,俯身,将脸埋在马鬃里,任由马匹追着队伍,也任由风雪打在铁甲上,掌心被缰绳磨得发热,手指却冻得像要断掉。
最难受的不是他没有毅力,而是这具身体还太过稚嫩,经不起如此高强度的行军。
就在萧弈感到要吐出来的时候,终于,陈光穗勒住了马。
“吁——”
栽下马,一阵晕眩。
意志还很强大,五脏六腑却拼命往喉咙上涌。
手磨破了,脑袋一阵生疼。
萧弈深呼吸着,强撑,抬头看去,黄昏的光晕在芦苇荡晕开。
耳畔,是陈光穗的命令声。
“都下马歇息,吃干粮,只许吃五成饱!”
“吴狗子,入你娘的给老子停了!不准让马匹饮水,炸肺。”
“老三,带两个弟兄探路,荡子深,看曹力的探马来没来,见着芦苇丛里有新踩的痕迹,或挂了破布的,别惊动,原路回来报信!”
“猢狲们,都把马嘴给勒上,谁让它们啃草的?冰碴子刮肠,用腿给老子跑到邺都!驴毬入的蠢货”
萧弈揉着额头,犹努力听着,学习经验。
不多时,两批派出去的探马回来了。
“报!将军,奉国军在后面十里,百余骑,胡凳还盯着。”
“小半个时辰就到,时间不多了。”
“将军,曹力到了前面的林子便折返了。”
“知道了。”
陈光穗说罢,走过来,拍了拍萧弈的肩。
“萧都头,还好吗?”
“我不碍事。”
“看到前面路口的老林吗?”陈光穗抬手一指,语速飞快,道:“我带二十弟兄过去,扮作河北兵盘查,待曹节帅队伍一到,正面攻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