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樾将其扶起,静静看着自己这名学生踉跄离去。
盯着潞王离去的方向默默看了一会,董樾才低头开始收拾桌案上的纸笔书本。
片刻后,董樾出了大本堂。
拐了几道,来到一处屋檐下,此处已经站了两道人影。
董樾顿了顿,走近两道人影身侧:“申阁老,大冢宰,话已经带给圣母太后了。”
申时行伸手拍了拍董樾肩膀,转身便走。
王锡爵双手负在身后,对董樾和颜悦色:“辛苦了。”
董樾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王锡爵仰头眺望远处的宫殿,缓缓开口:“我还要去敲打一些人,董编修要一起去听听么?”
董樾迟疑片刻,再度拱手揖礼:“固所愿,不敢请。”
王锡爵也不多说,大袖一挥,转身便走。
“大冢宰方才说一些人是指?”
“嗯,大概是陛下不方便出面教训的人吧,李宗师、王盟主、几位国丈,大长公主哦,对了,等张居正回朝记得提醒我一下。”
“下官记下了。”
“京畿空出来几个县的烂摊子,要不要挑一个去试试?”
“必不辱”
声音渐行渐远。
临近正午,京营的早操终于结束。
聚集在校场的三个营近万人,在中层军官的指挥下,一瘸一拐陆续散场。
几位将军吆喝完后,连忙挤开皇帝身旁的陪练,凑到了御前。
内臣轻车熟路递上衣服与热巾。
朱翊钧接过热巾,擦了擦脖颈与额头的汗,与身旁的戚继光龇牙咧嘴:“京营以后就按戚家军这个量来操练!”
一旁的副将欲言又止。
皇帝这几天跟他们一块操练,也算说得上同甘共苦了吧,一声加量,理所应当地豪迈无双。
问题是,皇帝过了这阵就走了啊!
戚继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皇帝亲自站台的机会,连忙应声:“臣遵旨!”
朱翊钧换好衣服,一边往校场外走,一边开口说道:“通知下去,正旦阅兵的赏银提前,朕明日亲自发放,让各营来校场领赏。”
这事自然不是戚继光这个总督负责,戎政给事中贾三近凑到皇帝身侧,迟疑地问道:“陛下,要与兵部通气么?”
朱翊钧奇怪地看了贾三近一眼,理所当然道:“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