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地摇了摇头:“为什么非要朕容你?”
“你觉得朝廷无药可救,那你就去推翻它,朕觉得朱家的大明朝还有救,朕可还要再试一试,凭甚朕要为你让路?”
“你要做朝廷的敌人,就要坦然接受朝廷的围追堵截;你要将朕扫进垃圾堆,就要承受朕惨无人道的杀戮;你要开创新制,就要不惧跌个粉碎!”
“用你的进步号召赤民,用你的学说团结士人,用你的‘会’摧毁朕的‘朝廷’!”
“若是连这都不敢为,你的‘会’岂不是比白莲的‘教’还不如?”
朱翊钧缓缓站起身,弯下腰,逼近近乎贴在椅背上的何心隐:“梁柱乾,用事实,来证你的道。”
哐当。
茶杯洒落,座椅翻倒。
何心隐连连后退之下,竟然跌落在地。
此时皇帝双手撑着茶案,前倾的身影恰好覆在何心隐的眼中,不可名状,似鬼如魔,令人不寒而栗!
“怎生一言不合就伏地行礼。”
朱翊钧见状一怔,连忙从案旁绕了过来,贴心地伸手去扶。
甫一伸手,便察觉到何心隐大汗淋漓,浑身如同水里捞出一般,湿了个通透。
朱翊钧眼皮一跳,心想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出言宽慰,缓和气氛的时候。
何心隐勉强扶正椅子,硬撑着缓缓站了起来。
“草民失态了。”
迎着皇帝关切的神色,何心隐咬紧牙关:“陛下一番言语,草民受教了。”
一朝面圣,给他的震撼无以言表。
皇帝用何心隐从未见过的气魄,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他终于不在纠结于皇帝的本心,只是道了一声受教。
至于受了什么教,恐怕不足以言语道哉。
朱翊钧再三打量何心隐的面色,见其确实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既如此,梁柱乾可还有别的问?”
何心隐默默摇头:“本是有的,现在没有了。”
他缓了缓,弯腰行礼:“草民请告退。”
朱翊钧却未轻易放他离去。
“梁柱乾没了疑问,朕倒是还有事相商。”
何心隐动作一顿,却是皇帝伸出手,将他扶住。
前者疑惑抬头。
后者坦然开口道:“按你的经学,天下人志同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