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吕调阳同样看着这位自嘉靖年间,相知相伴,一路走来的老友。
听闻那句不能再见,心中情绪越发翻涌滚荡。
两人一时间执手相看,无语凝噎。
外人自然没资格在这时候插嘴,以至于热闹的迎候,迎来的难得安静。
好半晌后,张居正才深吸一口气,岔开话题:“体乾的谥拟好了么?”
马自强其人,是公事上纯粹的同僚,说不上多深厚的交情,聊起来反而没甚负担。
开口聊闲,一行人便动了起来,往驿站走去。
吕调阳摇了摇头:“还未,内阁、部院、科道,皆以为体乾当入祀惟新阁,为此,在谥号上尚且有所分歧。”
惟新阁,几乎就是本朝的凌烟阁。
若是新政有成,那是能流芳百世的去处,名莫重焉。
当初皇帝暗示想将朱希忠抬进去,都为群臣所阻。
固然有朱希忠在湖广“屠戮亲王,有罪于天家”的原因在,但更重要的是,这等好事,自然要文臣专美于前。
勋贵?坑占够了再说吧。
可见第一个入祀惟新阁的朝臣,那是何等的殊荣。
也正因如此,谥号自然不能差,免得后人说惟新阁没有含金量。
但谥号太好也不行。
马自强追赠太师,本就是皇帝为后来者铺路有意破格,如今入祀惟新阁又让马自强先行,实在太抢风头了!
这般背景下,礼部想拟个大家都满意,不掉一大把头发是不可能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门道,张居正早就摸得一清二楚——毕竟是廷臣切身相关的事。
他与吕调阳并行,随口问道:“陛下的意思呢?”
吕调阳摇了摇头:“说是廷上合议,但那之后陛下已经一月不曾早朝了。”
张居正一怔,旋即眉头紧皱。
“陛下政务繁重到这个地步?”
皇帝怎么会无缘无故不上朝呢,肯定是有原因的。
多半是太忙了,毕竟大事开小会,早朝就是走过场——张居正还是信得过皇帝的。
吕调阳想了片刻后,才模棱两可答道:“政务自然繁重,清丈的乱子,提前着手准备的税改,大明律的修订,五军都督府的改组,与三娘子、朝鲜诸藩的来往”
“还有吴贵人八月就要临盆,毕竟第一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