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低声道:“我的意思是,刘家湾地势低洼,四周无山可避老太太她们,不可能还活着了。你和我一样,都是自由身了”小桃知道老姨娘当初入府,也并未在官府正式过红契。“赵姨,我希望你以后也能好好活着。”
老姨娘未曾亲见山下的惨状,听闻与目睹终究不同。她更没想到,压在自己身上半辈子的枷锁,竟以这种方式彻底解开了——她才三十多岁!看着小桃期盼的眼神,她迟疑地、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小桃微笑着,用力点了点头。
众人立刻忙碌起来。小桃熬了浓浓一罐栀子茶壳水,让大家仔细擦洗全身,连水生因为在洞里住了几月,肤色也捂得发白,在外行走太过显眼,必须染成暗黄。
水生娘和老姨娘赶制了几身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将面粉炒熟拌了盐,用洗净的双层棉布袋仔细装好;装粮食的麻布袋,两个缝成一个,做成双层,结结实实装满大米;又用细棉布做了十几条围巾,外层缝上不起眼的灰色粗布,既能挡风沙又能遮掩口鼻,头上的自然是打着补丁的布头巾破家值万贯,锅碗瓢盆、菜刀锄头都得带上,这些既是生活必需,也是路上的武器。但几百斤的粮食仅靠人背不行,需要一辆推车。还有外面的水,现在绝不能喝,否则极易染上时疫。
水生翻出父亲留下的木匠工具,在母亲的指点下,拆了铺床的木板,花了两天时间,把以前的旧推车重新拆了,打造出一辆虽粗糙却结实的推车。在洞里试着推了推觉得可用,推车没法下山,水生又将推车拆解,和小桃一起把部件背到山下林子里藏好,待出发时再在山脚组装好。
临行前的傍晚,水生娘和小桃蒸了四锅馒头,用棉布包好,再塞进打着补丁的包袱里。天气转凉,这些干粮足够支撑七八天。
小桃将四个大背篓装满粮食,粮食上面覆盖着打补丁的旧衣;捆扎紧实的被褥卷则用绳子固定在背篓面上,最外层盖上她在牙行时攒下的各色补丁布拼成的大块布单,既防尘,也显出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一个木桶装锅碗瓢盆,另一个放刀具。小桃的包袱里,还塞了两把砍柴刀和两把菜刀。水生的锄头也带上了。两个熬粥的陶罐和两个提水木桶,全都灌满了烧开放凉的水——小桃计划至少十几天内都要喝这些自带的水。
一切准备妥当。八月十九日傍晚,四人换上打满补丁的灰暗粗麻布衣,肤色也被染得暗黄发灰,准备动身前往辽东。
大家用绳索将沉重的物资小心吊下洞口。水生母子不让小桃背粮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