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谨温和道:“叫云谨就好。”这便是拿她当长辈待了。
他将玉姨娘送上马车,叮嘱车夫:“赵叔,你等李姨在沂州安顿妥当了再回。”又对玉姨娘道:“李姨保重,遇事记得来信。”
送走了玉姨娘,云谨回了厅堂,晨熙不满道:“一个姨娘,你捧着她做甚?没有打杀她就算好的了。”
云谨淡然一笑:“二姐,她走了,我们自己一家人过安生日子多好,她临走时结份善缘,让她别记恨我们,于我们来说并无损失。”
晨熙撇撇嘴,气愤道:“什么善缘不善缘的,一个戴罪之身的姨娘罢了,爹娘能容她这些年已是开恩。我就是看不惯你这般给她脸面。”
三丫趁机教导晨熙“熙儿,你方才的话,你再好好想想。”
晨熙见母亲不赞同自己,心知自己刚才言语失当,有些讪讪地低下头,小声嘟囔:“女儿只是觉得她从前那般恶毒”
三丫轻叹一声,语气温和却透着深意:“熙儿,你年纪小,性子直,这是你的好处。但为人处世,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有时不能只看表面身份贵贱,也不能只凭自己一时好恶。玉姨娘身份是低微,可她也曾是你爹的枕边人,伺候你爹多年。今日她走,是你爹和我共同的决定。云谨以礼相送,称她一声‘李姨’,不是抬举她,而是尽量少树敌。”
她顿了顿,看着晨熙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你也是知道的,可要记在心里。她被兄长送来我们家,她也是身不由己。如今她求得自由身离去,我们放她一条生路,还予几分尊重,说不定她心里认为我这主母大度,公子仁厚。云谨行事你也得学着点,别人做的事别先急着反驳,先想想别人为何要这样做。”
晨熙听了母亲的话,细细琢磨着其中的道理,脸上那点不忿渐渐消散,浮现出几分羞赧:“娘说的是,女儿想得浅了。”
三丫欣慰地摸摸晨熙头,柔声道:“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