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心思通透,今日二姐去了后山,柳源晚上就来找他,多半是为二姐的事。
柳源点点头,没有否认。他看着眼前年纪虽小却心思通透、行事稳重的云谨,决定坦诚相告:“云谨,多谢二小姐昨日送育婴堂布料的善意。”他顿了顿,斟酌着词句,“我若是有双亲在,也该操心终身大事了。不过我如今的境况,只想好好读书,这几年都不做他想。”
云谨还是不想放弃,劝道:“柳源哥,成亲了一样可以读书啊。我谢叔就是成亲后才中举,后来去京城中了进士。我也常听谢叔说,求取功名这种事,既有才学的原因,也有运气的成分。有人才学好,运气差点,也可能年纪不轻才中举。所以很多人都是先成家,再安心读书。”
柳源看了云谨一眼,道:“我是男子,与女子不同。男子晚些成亲也无妨,女子的好年华就那么几年,可耽搁不得。”
云谨心下一沉,面上不动声色:“柳源哥,说起亲事,我二姐性子憨厚,不知她以后说亲,旁人会不会因她过去有些娇纵觉得她不好?她如今是真的改了”
“不,你二姐很好!”柳源连忙打断,语气真诚,“二小姐心地纯善,如今更是通情达理,待人温和。今日在地头,她肯放下身段关心我们这些孤儿,还想帮忙抬水,这份心意,我们育婴堂的孩子都铭记在心。”他想起晨熙关切的眼神和叮嘱,心头微暖,但现实的压力随即涌上。
“希望旁人也如你一般看待她。”云谨认真道,“我家并非看重门第之人。父亲母亲常说,人品贵重、踏实肯干,就很好了。像柳源哥你这样读书刻苦,为人正直,又能担当,带着育婴堂的孩子们自力更生的人,我爹娘就很是欣赏。”
柳源苦笑了一下,“云谨,您父母开明,也多谢你如此开解安慰我。但门第悬殊,并非一句‘不在意’就能抹平的。官家小姐多是爹娘的掌上明珠,金尊玉贵。而我柳源”他摊开手,掌心是劳作的薄茧,“一无所有,将来立户,官府也不过给三亩薄田,连个栖身的房屋都没有。我如今全部的心思,就想趁这两年在书院好好读书。至于说亲成家”他摇了摇头,“这几年,我从未想过,也不敢想。我养不起一个家,更无法给出身好的姑娘应有的生活。让她跟着我吃苦受罪,住茅草棚,我柳源做不到,也于心不忍。”
他看向云谨,目光坦然,诚恳道:“云谨,有的小姐年华正好,理应寻一门门当户对、能让她一生无忧无虑的亲事。莫要莫要寻像我这等寒微之人,耽误了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