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毫无怨言。可我是做娘的,我不能不为孩子们打算!这几年,你可曾见过能入眼的、配得上瑶儿的好后生?其他官家谁不知你得罪了国舅爷被贬至此?谁愿与我们结亲?便是我娘家侄儿,嫂子都不愿意老爷,我只是心疼我们的孩子!”
杜至远想起女儿懂事的身影,在这谷县,确实找不到既配得上她、又能给杜家带来助力的亲事了。
“唉挟恩图报非君子所为啊。”杜至远艰难地开口,语气却已松动。
“老爷!这怎么是挟恩图报?这是亲上加亲,是延续两家通家之好!再说,瑶儿是多好的姑娘,配裴崇仁正相配!老爷,你就忍心看着我们瑶儿在这小地方随便嫁了?看着我们杜家永远困死在这谷县吗?就当是为了孩子们,看在他们跟着我们受苦的份上,让我给表姐回封信,试一试吧!信我来写,我会暗示表姐那边,让人传话说是当年裴大人曾与你议过结亲之事,只因多年失联,如今瑶儿大了,我们一直在等这门亲事。”杜夫人急切地说着。
想到妻子儿女多年随自己在这苦寒之地毫无怨言,想到女儿因自己仕途而耽误的终身,杜至远内心亦是愧疚。地下的裴家兄弟应能体谅他这为父的苦心吧?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沉默不语。杜夫人懂了,老爷这是默许了,不会阻拦她给表姐去信。表姐为了一家前程,也定会设法联系上裴家。
杜夫人迅速写好信,交到杜至远手中,哀声恳求:“老爷,别再犹豫了,把信发出去吧。”她知道,此信一旦送出,以裴家兄弟的品性,为报大恩,这婚事极可能应承下来。
而此时,在辽东边境,婉宁正兴奋地规划着开春在灵阳新田的耕种,崇仁则在军营中一边操练,一边甜蜜地期待着五月去谢家提亲的日子。二人全然不知,他们的婚事会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