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让管事退下了。王妃利用身份颁布政令,这是大忌,尤其她的叔祖父掌管辽东,父亲又管着七州事务。
回到卧房,两人躺下后,王爷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婉宁,温声问道:“婉宁,一项政令不能轻易颁布,也不能轻易改动。你分田地给百姓是好事,田地归了百姓,按常理本可自由买卖。为何管事回禀说,你单单规定女子名下的良田不得过户买卖,只能留给女儿,若无女儿便由官府收回?为何要终身限制女子田产的处置权?”
婉宁心下一凛,明白自己作为王妃此举有干政之嫌。她垂下睫毛,有些难过地解释:“夫君,你或许不知,我娘小时候,就因为我亲外祖父母想卖掉她,为外祖母腹中的舅舅添置一亩地,结果我娘就被卖给了牙行。我这地按人口分下去,只怕过不了几天,闺女名下的地就会被父母占去,最终留给儿子。我们辽东本就缺女子,沂州、灵州、越州又遭了地动天灾,那些地方家里也是优先保儿子,同样缺女子。几州之地,加上军中士兵年纪渐长,若缺女子婚配,男子一辈子不成家,没有子嗣,就算有土地,恐怕也不会好好耕种——反正挣得再多也无人继承。我让女儿名下有一亩地,寻常人家有了女儿,或许就愿意勉力养活了。”婉宁把头往王爷怀里靠了靠,声音带着不安,“王爷,我是不是做错了?以后有事先跟你商量,不冲动了。”
王爷温和地拍了拍她:“以后别这样便好,睡吧。”他避开了讨论此事的对错,重点在于不能让王妃参与政令发布,以免助长岳家势力。他相信婉宁并非借此试探,便轻轻揭过。
婉宁感受到王爷拍她背的手,偶尔停顿的时间有些长,便知王爷心中对她逾矩之举很是介意。
白月湾送粮的村民回到村里,纷纷显摆:“王妃特意让带回来的王府的点心!大家拿回家先上供,让祖宗们也尝尝王府点心的滋味,供完了再切开来,一家分着吃。”
桂枝在一旁道:“所以说我们白月湾的村民有福气,王妃就算做了王妃也惦记着咱们。这天下百姓,能有几人吃过王府的点心?”
里正接过话茬:“我们村的人以后也得记着王妃的好。王妃好了,自然忘不了我们。”
村民们连忙附和:“以后王爷若需要粮食,大家再捐!”
桂枝见目的达到,就没有再多言。
刚一入冬,婉宁便显得恹恹的,总是犯困。王爷注意到一向胃口极好的婉宁食欲不振,联想到叶太医曾提过女子有孕的征兆,心中猜测可能是有喜了。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