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她下午起身只绾了个家常髻,簪一支素玉簪,几缕碎发卷曲地垂在耳后,露出细腻莹白的颈项。身上月白常服素净,海棠纹袖口下,一截皓腕若隐若现。她手中正专注地缝制着一件石青色细棉里衣——一看便是给他做的。小丫头神情平和宁静,嘴角噙着一抹恬淡笑意。
宣王静静立在门口,心头暖意涌动。这样的婉宁,温柔娴静,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她并非精于女红的闺秀,针线或许不如旁人精巧,可这份为他亲手缝制贴身衣物的心意,却让他真切感受到寻常夫妻的温存与幸福。
婉宁察觉动静,回头见是他,眼眸瞬间亮起,吩咐云霞秋霜退下关好门。待内室只剩二人,她笑眯眯招手:“夫君,过来。”
王爷含笑走近:“替我做的?快好了?”
婉宁不答,却脱了鞋爬上软榻。王爷一惊:“胡闹!你是王妃,又有身子,摔着如何是好!”疾步上前扶住她手腕。
婉宁见他沉脸也不怕,非要他转过身,趴到他背上,凑在他耳边撒娇:“做衣裳做得手酸,背背我嘛!从前给祖母做双袜子,她都得背我在屋里转几圈。祖母五十多了都背得动我!”
宣王肃然道:“不许说出去!成何体统!”心中暗叹方才觉得她娴静,定是眼花。
“她疼我,关起门来就背。你也疼疼我嘛!门关着呢,你才三十出头,背我走几圈!”王爷简直想把谢大人叫回来接走闺女——这都怎么养的!他天天在家教“孩子”,还打什么天下?沉声道:“还有没有点规矩?”
婉宁却咯咯笑起来:“我祖母就你这样!”手臂环紧他脖子,“小心点,快背!背完吃饭。你不背,我可要跳上你背了!”
“下来!不背!毫无规矩!”
婉宁不服:“我哪里没规矩了?为着大婚,光规矩我就苦练两月!在府里人前,我何曾失仪?我这般听话你还骂我?”说到后面,声音已带了哽咽。
这娶的是王妃吗?王爷转身将她抱下软榻,瞥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随即又被掩饰的笑意取代,:“走吧,王爷,用饭去。”
一股内疚涌上王爷心头。饭桌上,他看着她努力又吃完了一碗饭。
饭后,王爷欲陪她回寝殿。婉宁却黯然道:“王爷早些安歇吧。臣妾总得学着习惯一个人。夜里您记挂着要走,臣妾也怕您走了,睡不安稳。”
念及她腹中骨肉,王爷率先迈步,心中默道:罢了,看在孩子份上,再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