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月!!”云逸林肝胆俱裂,扑过去抱住她,“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啊!”他心疼得几乎窒息,巨大的悔恨和痛苦将他淹没,“是我害了你!是我!是我贪心!是我没用!是我害惨了你!”
敏月疼得浑身痉挛,意识模糊,听到哭喊,艰难抬起完好的右手,轻轻抚上他满是泪痕的脸,气若游丝:“不怪你”说完,彻底脱力,昏死过去。
云逸林抱着昏迷不醒、脸颊焦黑、气息奄奄的敏月,看着她另一边完好却同样惨白的脸颊,绝望的泪水汹涌。他明白敏月“亲自去求”的含义——她要用这副彻底毁掉、无人能认出的面容,去赌谢夫人的一丝怜悯!为了女儿,都是为了女儿!
天边泛起鱼肚白,微弱的晨光透进窗户。
云逸林按照敏月昏迷前的吩咐,在骡车上铺了厚厚的几层被褥。他小心翼翼地将气息微弱、脸颊恐怖、身下依旧渗血的敏月抱上车。又把那个装着婴儿衣物、小被子、以及从紫檀木箱里找出的红宝石头钗和房契银票的包袱,仔细放在敏月身边。最后,将裹得严实、尚在熟睡的女婴轻轻放在敏月身侧。
他最后看了一眼庄子上那三个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离开的丫鬟,哑声道:“我们去看大夫。你们若愿意等,就等着。若不愿,你们拿了身契了就自去吧。”说完,他扬起鞭子,驾着骡车,在寒冷的晨雾中,朝着边境谢府的方向驶去。
边境的谢府小桃刚用过早饭,正指挥下人整理年节送往各处、特别是给女儿婉宁的东西。门房拿着一只不起眼的棉布袋子匆匆进来。
“夫人,门口有个看着像农妇的女人,病得很重,躺在骡车上。她男人说说家里穷,养不活刚生的女娃,求夫人行行好,救孩子一命,收养了去。留下这个袋子,说是给孩子的。”
小桃疑惑地接过普通棉布袋子,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是一支镶嵌着红宝石、工艺精湛的赤金头钗!
一个“养不活孩子”的农妇,怎会有此物?
这钗小桃觉得眼熟!想了一会,才想起这是当年敏月嫁入周家,她作为婆家人景宇拿她当姐,在敏月敬茶时亲手给敏月的。
小桃知道了是苏敏月!那个正月初一才和离的女人!现在才腊月,她竟已生下孩子!这不知廉耻的荡妇!果然早与野男人勾搭成奸!她怎敢有脸找上门来?
愤怒和耻辱冲上头顶,小桃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那对狗男女收拾了!可是孩子那刚出生的婴儿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