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出来给本侯。”
车窗外,怡红院的锣鼓声还隐约传来,混着戏台上张飞粗哑的吼声:
“这满世污浊,不如俺老张一把火烧个干净!”
李睿靠在车壁上,闭了闭眼,方才时念鬓边那支素银簪子——
那样式,竟和他亡妻嫁妆里的一支有七分相似。
而他亡妻的娘家,恰好就在泉州府。
马车转过街角,再也看不见怡红院的影子时,时念才悄悄松了口气,手心的汗早浸湿了帕角。
浅醉连忙凑过来,声音里带着些担忧:“念姐,那永安侯他”
“是个厉害角色。”
时念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语气凝重。
“至少比李贤难对付数十倍。”
竹帘后的戏台上,刘备正带着关羽、张飞往远方去,朝阳的金光洒在三人身上,像镀了层耀眼的铠甲。
时念忽然笑了,眼底闪着光。
三国演义里最不缺的,本就是英雄遇英雄。
她转头对浅醉道:“去告诉林老,把煮酒论英雄那回赶紧排出来。”
晨雾还没散尽,春螺巷的青石板路上已落了不少马蹄印,杂着行人的脚步声。
从江南来的绸缎商,正带着账房先生站在怡红院门口,手里捏着的银票边角都被汗浸得发皱。
“听说你们这儿,三国演义的戏服图样能卖?”
他操着一口软绵的吴侬语,指尖在烫金戏单上轻轻点着。
“我要关羽那身绿袍的图样,得让苏州的绣娘照着做,赶在中秋前提货。”
念八刚把“今日客满”的木牌挂上门楣,听见这话,笑得见牙不见眼。
“图样五两银子一张,概不还价。”
绸缎商忙不迭地掏钱,忽然被巷口传来的喧哗声惊得回头。
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正往这边来,为首的人身系弯刀,羊皮袄上还沾着黄沙,一看就是刚赶路来的。
“我们从宣府来!”
他嗓门比戏台上的张飞还粗哑,隔着老远就喊:
“听说你们这儿能看刘关张结义的戏?”
时念站在二楼回廊上,看着那些风尘仆仆的身影,忽然想起昨日收到的那封家书。
泉州府的船商在信里说,南洋那边的诸国商户,近来都在打听蓝星的故事。
连东边小倭国的王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