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叫好声都比往日响亮几分。
二楼雅间里,许澜沧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
他的目光落在戏台上,轻声对身旁的沧九道:“这戏不错。”
沧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台下不少女客都穿着各式旗袍。
她们身上的款式虽不及怡红院的精致,却也透着新鲜劲儿。
他默默点头,耳根却悄悄红了。
许澜沧看在眼里,低笑一声,目光重新投向戏台侧台。
时念正站在那里,穿着件素净的青布旗袍,模样不张扬,眼底的光却难掩锋芒。
她用戏文唱尽人间的悲欢百态,再用一个个看似寻常的小创新,悄悄改变着盛京固有的风气。
这才是最厉害的本事。
于有声处,润物无声。
夜露渐渐沾湿窗棂时,时念正坐在账房里核对新旗袍的账目,忽闻后院传来细碎的笑语声。
她捏着算盘起身,绕过堆放戏服的木架,就见月光下的海棠树下,香巧正踮着脚,小心翼翼地给一个后生别发簪。
银质的玉兰簪在月光下泛着柔润的光,她指尖轻轻捏着簪尾,生怕弄疼了对方。
那后生时念认得,是上月从牙行赎来的陈州。
生得浓眉大眼,性子憨厚,平日里在后厨帮吴婶劈柴做一些杂事。
此刻他正笨拙地扶着香巧的腰,另一只手还紧张地攥着衣角,喉结滚了滚不知说了句什么,逗得香巧捂着嘴直笑。
香巧笑声清脆,惊飞了枝桠上栖息的夜鸟。
时念悄然退开,指尖还残留着账本上的油墨香。
她想起香巧刚入怡红院时的模样。
性子闷,总是少言寡语,初学时总躲在队伍最后,上次排戏时还因太紧张跑了调。
可夜里偷偷躲在房间低声练习,即使是眼眶熬红却不肯放弃。
如今的香巧,眉眼舒展,连绾发的红绳都系得比往日精致,嘴角总带着浅浅的笑意。
还悄悄藏起了女儿家的心事。
这份鲜活,比账本上的营收数字更让人觉得踏实。
“念姐您怎么站在这儿?”
浅醉抱着叠好的戏服走来,见时念望着海棠树出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了然地弯了弯眼。
“香巧和陈州最近总凑在一起,前几天陈州还特意给她削了支桃木簪,说是希望能保香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