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送些上好的杭绸,就说本王觉得木兰辞意境开阔,该谱成曲子,让更多人听见。”
太子拉拢时念不成,如今在他手里吃了这么大个亏,看来是已经忍不住要对怡红院出手了。
可,那怎么行?
毕竟,他和时念还有一纸契书在。
只要他在一日,怡红院便永远在他的庇护范围。
东宫的琉璃瓦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殿内却一片狼藉。
太子许承珏一把抓过案上的木兰辞抄本,狠狠撕得粉碎。
雪白的纸屑混着妆台上翻倒的胭脂水粉撒了一地,艳红的脂粉沾在纸屑上,像溅了血。
“女子从军?简直荒谬!不过是群妓子编出来的谎话,也配被人捧着读?”
他踹翻妆台,描金的镜匣“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镜面裂开蛛网般的纹,映出他扭曲的脸。
“不过是群妓子,也配谈风骨?也配让父皇另眼相看?”
侍者跪在地上,颤声劝:
“殿下息怒,宁家虽倒了,可咱们还有吏部尚书撑着,还有机会”
“机会?”
太子冷笑,抓起一把碎纸掷向窗外,纸屑被风卷着飘远。
“连父皇都觉得那旗袍好看,连盛京的百姓都在念木兰辞,你让孤怎么争?”
他想起时念在辩论会上的话,像根尖刺扎在心头。
“律法若割向受害者,不如扔进灶膛烧了”。
这话,像在骂他,又像在骂这世道,让他胸口堵得发慌。
盛京城的另一端,宣威将军府的演武场上,左香伊穿着银灰旗袍,正挥剑劈开木桩。
剑光一闪,三指粗的木桩“咔嚓”一声断成两截,红腰带随动作扬成一道弧线。
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却半点不见累。
左乾站在廊下,看着女儿利落的动作,抚须大笑:
“好!这才是我左家的女儿!有花木兰的几分气魄!”
左香伊白了一眼左乾,“爹,当年不要我习武的人不也是您?”
左乾老脸一红,“瞎说!”
“你爹我如此明事理,怎么可能不让我的宝贝女儿学武?”
“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爹不爱听。
他转身对身后的家丁说:“明日备马,我要去怡红院听戏,顺便见见这位时老板。”